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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当维林要求他完成各种琐碎的清理工作时,他总是摆出这副臭脸,但他极少会质疑维林的命令。他用手臂揽住笛海姆师傅的肩膀,用轻快的嗓音问他是否愿意和自己喝两杯客栈里最好的葡萄酒。托马斯是个好人,而且在一些方面很有令人惊奇的一套方法。伊万一直都背靠墙坐在凳子上,两只脚跷在桌上,他似乎能一只眼看着门外的街道,一只眼看着埃拉娜,而他看着埃拉娜的那只眼睛总是带着谨慎。自从埃拉娜的另一名护法奥文死在两河之后,伊万对她就有了一份超乎寻常的惦念与关怀。而伊万也很明智地小心着她的脾气,虽然埃拉娜通常都能控制住它,很少会出现今天这样反常的状况。埃拉娜本人则似乎没任何兴趣帮助清理她造成的这一片混乱,她站在大厅中央,交叠着双臂,两只眼睛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如果是两仪师以外的人看到她,大概会以为她是平静安宁的化身,但在维林眼里,埃拉娜是一名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女人。

维林碰了碰她的手臂。“我们必须谈谈。”埃拉娜看着她,眼里闪动着复杂难解的神情,然后,她一言不发地朝那间私人饭厅走去。

维林听到背后传来笛海姆师傅颤抖的声音:“你觉得我能请求转生真龙资助我的客栈吗?毕竟他确实是进来过的。”她不禁笑了一下。至少笛海姆师傅已经恢复过来了。当她关上房门,将她和埃拉娜封闭在这个小空间里的时候,她的微笑消失了。埃拉娜正在这个小房间里飞快地来回踱着步,她的裙裤骑装发出一阵阵仿佛剑刃滑出剑鞘的磨擦声。现在她的脸上再没有什么平静了。“该死的男人,该死!!竟然拘留我们!限制我们!”

维林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张开口。她用了十年时间才从巴林诺的死中恢复过来,约缚了托马斯。埃拉娜的情感因为奥文的死而受到伤害,而她将这种伤害埋藏得太久了,离开两河之后,她偶尔从眼角抹去的几滴泪水完全不足以让她得到解脱。

“我想,他会在内城的城门处设立卫兵阻止我们进去,但他不可能真正限制我们在凯姆林的活动。”

当然,这句话只能得到埃拉娜气恼的一瞥。她们想要离开这里不会很困难——无论兰德让自己学到了什么,他不太可能知道该怎样设立结界,但这就意味着她们要放弃那些两河女孩。维林不知道两仪师已经有多久没有找到过像两河那样的宝藏了,也许自从兽魔人战争之后就没有过了。她和埃拉娜将接纳培养对象的年龄限制在十八岁,因为超过这个年龄的人就比较难接受初阶生的严格约束,但只要她们将年龄限制提高五年,能够入选的人数就会超过现在的两倍。这些女孩中竟然有五个人天生就有至上力的火花,其中包括麦特的妹妹、伊莉和年轻的简馨。即使没有人教导她们,她们迟早也会拥有导引的能力,而且她们的导引能力将会非常强大。她和埃拉娜还留下了两名有这类潜质的培养对象。她们本来打算等到一年以后,那两个女孩年长到可以离开家时再去接走她们。即使天生有导引能力的女孩,如果没有接受过训练,在十五岁以前也极少会接触到至上力,所以暂时把她们留在家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使是其余的女孩也都表现出相当强的能力。两河对两仪师来说简直就是个金矿。

既然已经吸引了埃拉娜的注意力,维林就改变话题。她当然不打算放弃这些女孩,也不打算离开兰德。“他说那是反叛,你认为他说得对吗?”

埃拉娜狠狠地抓了一下裙子。“我讨厌这种可能!难道我们真的要……”她的声音逐渐变弱了,听起来有些失落,她的肩膀沉了下去,泪水充盈在她的眼眶,差点就从她的脸颊滚落下去。不过她的火气算是平息了些,在她重新发火之前,维林还有问题要问她。“关于塔瓦隆的事,你的屠夫能再告诉你一些吗?如果你再逼她一下的话?”那个女人并非真的是埃拉娜的手下,她是绿宗的密探,因为埃拉娜注意到挂在她店铺外的代表紧急讯号的标记,才发现了她。当然,埃拉娜没有告诉维林那是什么样的标记,维林肯定也不会向外人泄露任何褐宗的标记。

“不,她已经把她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了,最后我已经逼得她语无伦次了。所有忠诚的两仪师都要回到白塔,一切罪行即可得到宽恕。”这就是她得到的所有信息了。埃拉娜的眼里重新燃起了怒火,但这次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因为那些谣言,我是不会让你知道她是谁的。”虽然她的情绪还很不稳定,但至少她已经不再踱步了。

“我知道,”维林说着,坐到一张桌子上,“我会尊重你对她的信赖。你必须承认,这条信息证明那些谣言都是真实的。白塔分裂了,很有可能在某个地方有反叛的两仪师存在。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做?”

埃拉娜看着维林,仿佛维林已经疯了。她会有这种反应并不奇怪。白塔评议会一定是根据法律废黜了史汪,即使违抗白塔律法的提议也是无法想象的。不过,白塔会分裂本来就是无法想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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