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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们走到兰德将要在这里过夜的房间时,艾雯高兴地向索瑞林匆匆道别,就用力关上这个起居室的门。她的运气不错,这位智者看起来还有自己的事要处理,否则她有可能会跟进房里继续唠叨。

深吸一口气,艾雯开始抚平裙子,调整披巾。她并不需要这么做,但艾雯觉得自己好像刚翻着跟斗从山坡上滚下来。这女人真喜欢当媒人,她一定会亲手为女孩们编出新娘花冠,然后把她们拉到她选中的男人面前,将花冠放在他脚下,再揪住男人的手臂,让他把花冠捡起来。也许没这么夸张,但实际上也差不多了,当然,索瑞林应该不会对艾雯这么做。不过想象这番情景时,艾雯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毕竟,索瑞林并不真的认为艾雯已经变成了艾伊尔人。她知道艾雯是两仪师,或者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不,她当然不必为此担心!

在整理包住头发的灰色头巾时,艾雯的双手突然僵住了,她听见寝室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如果兰德能从凯姆林一下子跳到凯瑞安,也许他会直接跳回他的寝室。也许是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正在等着他。艾雯拥抱了阴极力,编织出几样可怕的东西,准备随时使用。一名女奉义徒走了出来,抱着一大堆床单被褥,看见艾雯,她愣了一下。艾雯放开阴极力,同时希望自己的脸已经不再那么红了。

妮爱拉长得非常像艾玲达,不注意看的话,很容易把她们搞混,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她比艾玲达要大上六七岁,而且皮肤颜色比艾玲达稍浅一点,也许还比艾玲达丰腴一些。她是艾玲达的姐姐,但从没当过枪姬众,只是一名织工。现在她一年又一天的奉义徒时间已经完成大半了。

艾雯没有向妮爱拉问好,因为这会让妮爱拉感到困窘。“兰德就快回来了吗?”她问妮爱拉。

“卡亚肯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妮爱拉谦恭地低垂着目光回答道。艾雯觉得这副情景很奇怪,艾玲达的面孔不该显得这么柔顺,即使她比艾玲达稍微要胖一点。“而我们要在他来之前做好准备。”

“妮爱拉,你知不知道艾玲达要与艾密斯、柏尔和麦兰进行什么样的密谈?”这肯定与梦行无关,艾玲达在这方面的能力并不比索瑞林更强。

“她在这里?不,我不知道。”但妮爱拉这么说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你知道一些事,”艾雯坚持道,她也许能因为奉义徒的顺从而获得一些优势,“告诉我是什么,妮爱拉。”

“我知道如果卡亚肯发现我站在这里闲聊,而他的床却还是一团乱,艾玲达一定会用鞭子抽我,直到我坐不起来。”妮爱拉可怜地说道。艾雯不知道这是否与节义有关——艾玲达总是以两倍于其他奉义徒的严格标准对待她姐姐。

妮爱拉匆匆向门口走去,长袍一直拖过花纹地毯。但艾雯抓住了她的衣袖说道:“等你的时间结束时,你会脱下这身白衣吗?”

这不是个正式的问题,妮爱拉脸上的柔顺消失了,换之以枪姬众的骄傲。“当然,否则就是对节义的嘲笑了。”妮爱拉强硬地说道。突然,她的唇边露出一丝微笑:“而且,我的丈夫会来找我的,那样的话他可不会高兴。”柔顺的面具又回到她脸上,她垂下目光。“我能走了吗?即使艾玲达在这里,我也会尽量避开她,而且她肯定会来这个房间。”

艾雯放开她,她已经无权再问什么了,和一名奉义徒谈及她穿上白袍之前和之后的生活,都会让她感到羞耻。艾雯自己也觉得有一点羞愧,但她当然不会跟从于节义,这只是个礼貌问题。

当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坐进一把雕刻精致的镀金扶手椅里。在长久地盘腿坐在垫子上和地上之后,她发现这样坐着竟然是如此舒服。将双腿交叠在身下,她又开始寻思艾玲达和艾密斯她们在谈论什么。兰德,肯定没错,他总是被智者们注意。智者们不在乎湿地人的真龙预言,但她们重视鲁迪恩预言,那个预言中说他会摧毁艾伊尔,又说艾伊尔因此能够存留下“残片的残片”。智者们全力要做到的就是让这个残片尽可能地大。

所以她们命令艾玲达留在兰德身边,甚至要和他接近到无法再保持礼仪的范围。如果艾雯现在走进兰德的寝室,一定会发现一个为艾玲达准备的地铺,但艾伊尔人却不这么看这个问题。智者们是要让艾玲达教导兰德艾伊尔的方式和习俗,随时提醒兰德,他的血液里流着艾伊尔人的血统。很显然,智者们认为只要兰德醒着,这种提醒就绝不该间断。考虑到智者们面对着怎样的问题,艾雯觉得不能完全误解她们,不过她似乎也不该完全赞同她们。让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这毕竟是不合礼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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