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锅19(1 / 2)

衣衫褴褛的流民好不容易渡过淮水逃离了战争,流落到这江淮之地。可是朝廷不让南渡,是以,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没有了活路就只有奋起反抗,这江淮之地也算富庶,总能抢到一口吃的,但也不过是在刀口上舔血。

直到兖王的出现,承诺他们一定会安置好他们,才又有了生的希望。

流民死里逃生出来并不是为了跟朝廷做对的,而只是想活下来而已。

兖王果然兑现了诺言,让羊家收留了他们。而这羊家也是个好人家,落了户籍,还不用他们改名换姓。

自己建自己的家园,做事自然是又快又好。干完活还有实实在在的粮食领,而不是稀得可以照见人影的粥,一家人总算可以吃一口饱饭了,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啊。

不光给了安置的地方,还领到了明春的种粮,农具可以借用,开垦出三亩以上的荒地,农具就不用还。

这是多好的主家啊,这才是真正给了活路啊!

这些还都不算什么,主家还派人过来教他们用棍,农闲时大家聚在一起,耍一耍,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若有贼匪来,一准能赶跑。若是大家都能拿起家伙,就是那些北蛮子来了,没准也能抗上一抗,就不用再流亡了。

不让过江又如何?江南未必有这么好的主家。听说这家主家是商贾,世人都看不起商贾,可这样的主家比那些只会清谈的士族实在好许多,至少粮食是实实在在的,安定也是实实在在的,老百姓就要这一份实在。若是有人要抢走这一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实在,他们是会拼命的。

兖王府邸,书房之内,慕容轩手里捏着一张薄蓝色的花笺,对着纸出神。

寄奴进了书房,等了许久,殿下到底是想在纸上看出什么花花来?

最终,寄奴还是出了声,因为有事回禀,部分赈济粮发放了下去,以工代赈真是个好办法,兴奋的寄奴有些压不住:“殿下,这羊氏南北铺子给的办法果然好用。流民已经安置,玄羽卫已经分散安排下去了。如今玄羽卫妥当了,流民也安置了。殿下真是聪明绝顶。只可惜,他们都念着羊家人的好呢。殿下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慕容轩放下花笺:“合适,怎么不合适。难道,你想我把这些士卒训练完之后,再送给大将军?” 与其让流民泛滥,不若收而用之。朝廷不管他们,可他却不能不管,他们也是大燕的子民。

寄奴摇头:“那自然是不行。”

慕容轩把一盒纸拆成两盒,两种颜色的纸分开装,交给寄奴:“差人将这两个盒子送回建康,夕岚色的给王妃,薄蓝的送去王家。也就王家人的字才不辱没这么好的花笺。”

寄奴取了盒子走了。

慕容轩拿出剩下那最后一张蓝色的花笺,上面有他的两个印,这是羊诚盖上去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一千石粮食被我取走了,他的铺子生意如何?能不能养得活那一家子?”

……

入冬了,米线果真没有以往卖得那么好了。

羊诚带着新打好的铜锅和木炭,带上高汤、几样生肉,生菜,再带上米线和王娘子的秘制酱料,去聚宝斋找羊劐喝酒。

一进门,就见着了羊劐:“劐叔,我来补一顿欠你的酒!”

羊劐一见是羊诚,心情大好:“一诺,你来了,我正想让老刘去找你呢!”

羊劐:“有事?”

羊劐点头。

羊诚亮了亮自己带得东西,道:“边吃边说!”

两人来到后院花厅,羊诚将炭先烧上,将各色吃食都放好。

羊劐一看:“生的?我可不会做饭。”

羊诚把高汤上锅:“过了今儿,你就会了。”

羊劐看着羊诚忙活,君子远庖厨,这小子却是丝毫无顾忌:“这肉片这么薄,吃起来不过瘾吧!”

“劐叔,待会儿这锅里的汤开了,你夹起这肉片往那汤里这么一放,数八个数,蘸酱吃,包你过瘾。” 等到把东西都布置好了,酒倒上,羊诚才问:“劐叔,有什么好事儿?”

羊劐压低声音说道:“送上去那祥瑞有消息了。”

羊诚感慨,这都快三个月了,他都快忘了这事儿。这效率啊,也真是够低的了,看来交通是真的不便啊:“看劐叔神色,应该是好消息!”

“好消息是好消息,不过我也犯愁。” 羊劐蹙眉道:“昨日晚上,郡守把我请去喝酒,言语之间,郡守隐晦地表示:大将军府也想要个根雕。你说我这去哪里给他找去?”

“大将军府,这是想要一个祥瑞?” 果然兵权在手,就可以横着走。

羊劐闷了一口酒,思量一番:“我听那意思,大概也不尽然。我琢磨着还是不要弄什么祥瑞。大将军的心思不是我们可以揣摩的,而且,同一个地方出两个祥瑞,那就不是祥瑞了。你说是不是?”

“这事儿是得慎重。”若是那大将军没有反意,给他送个祥瑞上去,下边一串人得人头搬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若是没有什么表示也不行,既然上头有了这么个意思,我总得做点什么。”羊劐不仅得到了郡守这边的消息,还有建康羊家家主也送了信来。因为他在启山郡,开得是聚宝斋,家主想让他寻摸点稀罕物件儿,给大将军送过年的年礼。

“我看可以这么着,劐叔你不是有雕刻师傅,玉雕木雕那都是一个道理。你就让他们给大将军雕一个猛虎下山。树根明儿我去给你弄来。前阵子下笤溪村安置流民伐了不少树,定然有合你用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树根羊诚是在山上寻摸了半年才得的。但人说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去圆,羊诚没法子说实话。要是说了实话,羊劐感觉被骗了不说,还要为那祥瑞坐立难安。

“这个主意不错,我看行。”羊劐拇指和食指摸着自己的下巴,忽地停住:“一诺,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索性就做这树根雕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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