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19(1 / 2)
院里的众人齐齐抬头凝望房顶,高举着手里的兵器吆喝道:“什么人,快出来!”
居不易赶忙回身去关房门,然而摩勒已经听到外头的吵嚷,拖着病歪歪的身体就要往床下挪。
居不易只能拔腿回屋去拦,焦急无奈的间隙中,他心里头竟还冒出一点儿欣赏,至少大难临头时这一对儿选择的是比翼双双飞。
可他还没刚跑到摩勒跟前,摩勒“呼通”一下又扬回了床上。贴近一看,就见其眉心的正中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他即刻回头,正见得门口的计无谋收回了衣袖……
呵,飞出来的东西果然比腿脚跑得快。
就在他又准备折返之际,摩勒挣扎出最后一点力气扯住了他的袖子:“拜托你,把我从身后的这个窗口抛出去……”
居不易一愣,原来这位竟是想躲?果然,“各自飞”才是大难临头的真正归属。
“你已经不用躲了。”话虽如此,居不易却真压制了一下将他扔出去的冲动。
“不是!你把我抛下去,然后出去大喊,就说……说……说发现我了!”
居不易又是一愣,算是彻底明白了摩勒的用意。如此一是在为邬山月逃跑争取时间;二也是为方才四双眼睛一齐包庇,留了一个可以解释的空间。
“这样不好吧……”
“我还有解释的机会,她没有!她如果跑不掉,外面没人会放过她!”
“干嘛让我做这个恶人啊……”居不易口吻为难,但也已经探身过来扶摩勒了。他还瞥了一眼窗户,想着下一步要尽量小些力气。
忽然听得楼下的人高喊:“男的,是个男的!楼顶是个男的!”
“男人?男的就是内奸!”
……
摩勒与居不易都是一愣,一眼对视后,居不易一把将摩勒扶回床上,按住他交待:“你好生躺着别发出声音,我出去看看!放心吧,你的情儿是男是女,你总该知道的!”
摩勒也无力再纠正什么了,松开了他的袖子。
当然,也活该了他居不易非要最后耍这一下嘴皮子,耽搁了功夫。等他跑出门更顺手带上了房门,再转头时,只看到了一个身影从屋顶摔了下去……
是主动还是被动,具体发生了什么,关键的全让他给错过去了!
好在计无谋撞了一下他,顺着眼神的指引,他看到了人群中慢慢放下手的天问雨。
“是袖口箭!”计无谋还当上了解说。
“是男的吗?”居不易也还带着焦急的口吻。毕竟从屋顶掉下的人已经被院里的人团团围住,他硬伸着头也没能瞧清楚。即便看着身形是个男子,可他还是想再做一个确认。
计无谋稍稍一顿,还原出了这一问的主语,轻叹了一声,笑道:“是男的!”
居不易这才算正式松了一口气,转头又接回了上一句:“袖口箭?呵呵,那岂不是跟你一样,都喜欢在袖子里面藏杀器。”
“不一样!”
居不易瞟向了他,他轻轻地笑道:“我的银针可没想过要人命,但他的箭却是摆明了在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居不易的神情立即凝重了,再次看向了人群中的天问雨……
天问雨也在拨着人群往里挤,那个掉落下的男人,他心想着,不管是不是摩勒,只要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届时旁人也就不敢说他灵宝玄门出过内奸。
可当他看清了那个男人……
他愣住了,惊住了,他不敢相信。
药王?
怎么会是药王?
天问雨忙揉了揉眼睛,那张脸,缺失的左手……就是药王,无疑啊!
一身青绿色的宽松袍子,胸口中箭,躺在地上……正如刚巧也从树上飘下来的一片青色的叶子,明明还不到自然生命该结束的一刻,却偏就是落了。
天问雨不知所措,他满脑子都在奢念,奢念药王已经把菩提血提炼了出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公布,否则……他如何能接受功亏一篑?
这时就听又有人喊道:“房顶,房顶上还有个女的!”
天问雨赶忙跟着众人一并抬头望去……
而居不易也恰巧跑下了楼,随着他也闻声追影,就见有一卓越风姿从屋顶上飘飘而下,犹如九天之女移步尘垣。更巧的是,还就立在了他的身旁。
是她?那个卖给他房子,那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美丽的女人!
居不易的心弦在这个瞬间彻底乱了,有个琴魔在他心底里正……四手联弹!
伊人匆匆别去,今又匆匆再见,不是尘缘必是仙缘。
众人疑声已乱:
“这是谁?”
“怎么不是那个小妖女?”
“坏了,认错人了!”
“不过她真的……好美啊!”
……
孟君同不再凹曲线,不再魅眼波,她将那份魅骨风骚完全地收敛住了,只像是一朵芙蓉花,柔和地飘落在了地上。
她目不斜视,只看着地上的“药王”,轻轻地走了过去。蹲下了身,慢慢地将其揽在怀中。
利箭穿心,不是每个人都有摩勒那么好的命。
孟君同颤颤着她白玉一般的素手,轻轻地抚过男人的下颌,眼前已是“药王”的脸,可她的心中却很清晰地记得他原来的面貌。
男人口含鲜血,嘴角带笑,望着孟君同像是有话要说。
孟君同轻轻地低下头,贴耳过去,就听那微微慢慢的声音中真的有一份浅浅的笑:“娘……孩儿是不是……不辱使命呐……”
声音落了,结束了,甚至孟君同都没来得及轻轻“嗯”一声,男人的眼睛里就彻底没有了光。
利箭穿心,利箭还带毒,即便摩勒或许也没那个好命。
孟君同还是“嗯”了一声,慢慢地抱紧他,垂落了一滴泪。
药王风流天下知,有一个轻衫薄裙的美人,松散着头发陪在身旁,都不用再去解释他们之前刚刚做过什么……
而院里的众人,拿刀拿剑,风风火火一路赶来,却把抓内奸搞成了抓奸,甚至还抓出了人命。
即便药王不是死在他们的刀剑之下,可谁又还会再去深究具体的出手之人呢?毕竟,他们来此就是错,无外乎是错多还是错少。不如索性都闭上嘴,等日后再谈及时统一感叹一下“意外”和“误会”,再惋惜一句“天妒英才”。
只有天问雨,只有他在找根源。寻觅这么久,谋划那么多,眼瞅着就快成功了,却眼见着前功尽弃。
他愤懑地攥紧了拳头,心底也在咒骂:“摩勒,一切的错都因你而起,却让我担了这份罪责,简直岂有此理!”
是的,这就是他找到的万恶根源。
再看看在场的众人,太多太杂,小门小派还好打发,倒霉的是还有武当、少林和多事的居不易……否则他真会直接动手杀掉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然后顺其自然为其冠上情杀的罪名。要知道带点风流韵事的死亡,本身就会比其他的杀伐更容易被世人津津乐道,根本无人管那是真还是假。
可现在,时机逼着他手下留情。也还好,他也擅长做君子。
哀声一叹,他弯过身去,惺惺作态地对孟君同说:“药王已逝,姑娘切莫再伤坏了心。不如先将他的尸身抬回正威镖局,一切后事都由我来处理。”
孟君同轻轻地闭上了眼,将最后一滴泪落尽。待重新睁开眼时,勾魂摄魄的光彩便再次溢了出来。
她轻轻地抬起头,伤怀处却见媚眼流波,嫣然中尽是绕心的柔情:“大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天问雨愣了一瞬,只觉这轻轻的一声问,传到他的耳朵里便成了荡气回肠。他哽了一下,慌忙上手将孟君同搀扶了起来。再一列手,围观的人便自动地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姑娘,这边请。”
孟君同微微一笑,与他一并来到了花丛一旁。抬手间又见垂泪,她轻声细语中是柔腻之至。
“小女子与药王只是露水之交,本就是在这天地旷野中寻一份短暂的温柔。我知道他姬妾众多,我虽不求什么名分,但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就注定了嫉妒难免。如今,他在我身边横死,我若与你回去,那些姐妹如何能放过我呢?”
说话间她作势就要下跪,天问雨赶忙搀住了她:“姑娘的意思……是想独自离去?”
孟君同娇媚无限地点了点头,拂袖拭泪时软声央求:“大侠,求您千万给小女子留一条生路啊。”
天问雨差点没乐疯,如此不是正中的他下怀吗?
但他表面上还是展露着难以抉择之态,孟君同配合着又嘤嘤央求了一声,他才又叹了一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好吧,天某人做主,姑娘自可离去,绝不会有人难为你。”
“真的吗?多谢大侠活命之恩!”孟君同赶忙欠身行礼。
又做了一番抚泪之态,她才纤腰轻摆地转身离开了。
而她所走过的每一步,人们都很自觉地为她让出路来,拥塞不堪中她是畅通无阻。
没有人说什么,没有人问什么,大伙儿都在纵意自己的眼球去眷恋她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