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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出多少钱买我?”她饶有兴致地说,“一份鲑鱼色拉可不够。”

如果将人以价值区分,她一定是任何组织的首领都愿意以天价雇佣的存在。

但既然选择成为自由人,她渴求的便绝非实际存在之物。

安室透冷静地看向竹泉知雀:“先情报共享。”

“和上次不一样,你是临时决定登上穆尔贝斯号的。”

“这不难猜。”竹泉知雀摊摊手,“逃票,潜泳,没行李,我像是有准备的人吗?”

“所以很奇怪。”安室透慢慢地说,“假设你受人雇佣,不应该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的登船。”

“为什么不假设我临时起意,想蹭一趟免费的航海之旅?”竹泉知雀支着头,“船上那么多观光客,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不符合我的性格吗?”

安室透:“住在腌菜桶里的旅行?”

竹泉知雀:“适当吃苦也是旅行的乐趣之一。”

滴水不漏,她是兜圈子的能手。

“穆尔贝斯号是从东京开往横滨的游轮。”安室透手肘搭在膝盖上,沉声道,“我们上次见面,你受雇于横滨港口Mafia。”

竹泉知雀:“港口Mafia是大方的主顾,可不会一张船票都出不起。”

“因为港口Mafia没有给你任务,你是在知道穆尔贝斯号开往横滨后匆匆赶来的。”安室透紧盯着竹泉知雀的眼睛。

“每天开往横滨的游轮不计其数,要说穆尔贝斯号有什么特别,只有一点。”

“你和我拥有同样的目的。”安室透肯定地说,“我不需要雇佣你为我工作,与我合作本就是你愿意跟过来的原因。”

短暂的寂静中,竹泉知雀鼓了鼓掌。

“警察先生,和你聊天令人愉快。”她微笑,“看来你的确没有转职成海警的念头,一心一意做卧底警察。”

安室透提起的心脏微微一松。

她承认了,承认自己登船的目的与黑衣组织有关。

自由人最难判定的就是她的立场,上一次合作下一次背叛,上一次坑害下一次援助,如坏掉的天平摇摆不定。

“你是横滨人?”安室透问。

“是还是不是,你想听哪个回答?”竹泉知雀反问。

“劝你一句,别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她懒洋洋地说。

“你瞧,你既不知道我的脸,连我的性别都无法确定,猜测我是哪里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安室透迟疑了:“你不是男性吗?”

他搜身的时候明明摸到过这人的喉结,短发和偏中性的面容也是,在男人面前不扭捏的行为也是,怎么看也不会是女性……吧?

“别在意啦。”竹泉知雀洒脱道,“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两个性别,把我当成外星人我也不介意的。”

红方卧底也太没有卧底的觉悟了……啊!难道说警察先生有女朋友,所以无法原谅自己不慎与女性共处一室还借她浴室的罪行吗?

“需要向女朋友解释的话,我可以配合。”竹泉知雀正襟危坐,“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第三者插足的缺德事我不干。”

威雀威士忌不是第三者插足,自己ntr自己无罪。

“不用了。”安室透直接拒绝。

他可是放下了坐轮椅的女朋友来执行任务,万一被知雀知道了,渣男的头衔真的会焊死在安室透头上。

竹泉知雀:“安心,我没有说自己是女人。”

竹泉知雀:也没说不是XD

自由人连性别都是自由的。

“我也没有探寻你来历的意思。”对方先退了一步,安室透跟着缓和气氛,“只是看你很在乎横滨。”

“真过分,听着像我是个没有心的一样。”竹泉知雀慢悠悠地说,“就算是我这种戴了很多很多层面具的人,总有可以容身的、卸下面具也无所谓的归处。”

“你不也一样吗?”

戴上很多层面具……容身之处……安室透想到警校耀目的阳光和阳光下笑着的友人。

他升起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他们两个人,或许很像。

立场不同却能互相理解,是好事吗?

不,别去想了。

“关于黑衣组织本次的任务,你了解多少?”安室透正色道。

“楼上四瓶真酒,我面前一瓶假酒。”竹泉知雀指了指天花板。

竹泉知雀:算上我有两瓶假酒,我不说。

安室透:算上我和景有两瓶假酒,我不说。

他们彼此对视,都很满意真酒和假酒的比例。

“穆尔贝斯号是一座观光游轮,以游轮主人贝塔·穆尔贝斯的姓氏命名。本次由东京前往横滨的航行也有贝塔·穆尔贝斯借自己生日炫耀财力的意思。”

“贝塔·穆尔贝斯作为外籍商人,想借生日宴一事联络人脉,参与横滨的港口贸易。”

安室透说着诸伏景光透露给他的情报,是竹泉知雀没能从贝尔摩德口中听到的内容。

“横滨的港口贸易。”竹泉知雀面色古怪,“说到港口,果然是……”

“据说港口Mafia会派人登上游轮为贝塔·穆尔贝斯庆生。”

安室透接着说:“穆尔贝斯先生不希望被打上亲近黑手党的标签,他向外售票允许游客登船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希望能私下与港口Mafia达成合作。”

“出于考虑,港口Mafia应该会派遣非战斗力的谈判人员前来。”

非战斗力的谈判人员,竹泉知雀恍然大悟:应该是干部A!

身为干部却十分无能一男的,赚钱是他仅剩的技能,对外贸易社交的麻烦事肯定被丢到A头上了。

“难怪我没收到消息。”竹泉知雀理解了一切,她已经有了打道回府游回东京继续她的带薪假的念头了。

万一A在琴酒手中遭遇不幸,她一定怀着极大的哀伤在他的葬礼上手捧白花,在“热烈庆贺A与世诀别”派对上难过地少吃一串烤肉。

“港口Mafia的对外贸易,游轮上却有黑衣组织的成员。”竹泉知雀拿到了安室透给她点的鲑鱼色拉,美滋滋啊呜一口鱼肉,“敢问贝塔·穆尔贝斯先生还有几日好活?”

若想逆天改命,不如速速改名舒克·穆尔贝斯。

“黑衣组织派出了三位狙。击。手。”安室透面色发沉,“我怀疑他们的目标不止贝塔·穆尔贝斯一个人。”

只有琴酒知道真正的目标。

楼上四瓶酒参与任务,却只有三个狙。击。手,至于被忽略掉的一瓶真酒,竹泉知雀和安室透默契地没有提。

竹泉知雀:这么一想琴酒对伏特加简直是真爱,即使是无需开车的场合也特意带伏特加来刷资历,大哥的爱令人动容。

想到没有收到的来自琴酒的果篮,她低下头默默扒了两口色拉。

她委屈,但她不说。

“警察先生,你知道很多内幕嘛。”竹泉知雀好奇地问,“你的卧底身份在黑衣组织是不是广结善缘?说不定我听说过你的代号。”

波本没有广结善缘,他倒是有个广结善缘的上司。安室透只见过威雀威士忌两面,但从不同人嘴里听她的名字听了太多次。

威雀威士忌按理足以承担狙。击。手的工作,琴酒为什么没叫上她?

琴酒冷笑:因为贝尔摩德说威雀威士忌腿瘸了。

为了给可怜的女孩子请到带薪假,女明星尽力了。

“我有我的途径,别乱打听。”安室透守口如瓶,看向夕阳渐斜的窗外。

他们谈话途中时间流逝,太阳渐渐沉入海平面,海风阵阵的夜晚即将来临。

三楼,302房间,小提琴盒里的枪械零件被一双干净的手仔细擦拭上油,归拢藏好。

诸伏景光顺着窗户眺望白浪滚滚的黑沉海面,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计划有变,换个接头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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