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别3(1 / 2)

近两个小时的退役发布会结束时,仍旧有很多记者你挤我我挤你地试图离许琮所在的位置更近些,希望能再拍得几张足以做他们新刊内页的照片。

最好是怼脸的那种特写镜头。

可惜在FSG官方宣布发布会正式结束的那一刻,许琮就已经站起身来准备离场了。以至于那些记者在你推我挤、匆匆按下快门的情况下,只拍到了几张模糊不清的背影。

就像许琮的突然退役一样,显得有些潦草,配不上他那放眼整个职业圈也照样堪称辉煌的职业生涯。

当晚的微博热搜榜上,许琮的老东家STG战胜对手,成功跻身四强的词条只短暂地待了会儿,就被挤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电竞词条大多都和许琮有关。例如#许琮,退役##许琮,光辉又灿烂的六年职业生涯#,以及#许琮,你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挽留那些队友#。

点进去,则是粉黑针锋相对的战场。

有人说:【只能说Victory走到今天这步纯粹是他活该。当初他在STG出道即巅峰地拿了一亚一冠还不知足,还想把那劳什子的指挥权也抓在自己手里,不顾挽留地转会到FSG当核心。然后呢?和他一起在FSG拿冠军的几个新队友不就一报还一报地复刻了他的路线,退的退,走的走,留下他跟几个青训刚提拔上来的青瓜蛋子,快两年了,都没有再摸过一次奖杯。】

对此,有人反驳说:【Victory在FSG拿的那五个冠军有些人是一点也不提啊?!就这还能指责说他当初转会的决定是错的??非要说的话,还不如怪他太心软,被几个废物队友哭哭唧唧的几声“许哥”“队长”留了一个又一个赛季,结果那些人打比赛的时候还是一点长进没有,照旧是Victory一个人的尽力局。】

有人说:【说实话,如果我是我确实早就转会走人了。毕竟他那几个队友要么是全看当天状态的烂心脏选手,要么是大赛软脚虾,没一个靠谱的。哪怕俱乐部挂天价走不掉,他早点申请退役也总是可以的——在自己还算辉煌的时候走人,多体面。以后大家谈及他的时候还是那个“《曙光之战》史上统治力最强的打野”。】

末了,还添了一句:【可惜本人想不明白这一点,拖着四个没灵气的队友又走了一年,最后留下了一个被对位选手连续两次蹲草单杀的冥场面。】

对此,有人阴阳怪气地补充:【笑死,毕竟人Fareless是他当初“一眼就相中”的中单,是他“无论如何,都想和他一起拿个冠军的小孩儿”,他这个当队长的,怎么能说走就走,说退就退呢?不得到退役都跟他站一块儿?】

诸如此类的言论在网络上数不胜数。

回程的路上,时星自虐般地看了很久。看那些人数落许琮的“脑子不清醒”,也看那些人痛骂他的种种失误。

时星不甘心地想:明明好几次,他们距离冠军都仅有一步之遥,可是为什么他每次都没能抓住呢?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把细节做得再好一点呢?

为什么,他不能和许琮一起拿个冠军呢?为什么在他已知许琮有手伤的情况下,他也还是做不到替对方多分担一点呢?

时星自虐般地自我责问着,心里满是懊悔与不甘,怪自己没能成长得再快一点。

如果一切都能重头来过……时星不切实际地想。

当下,许琮似有所感地侧目看了一眼时星,宽慰似的拍了两下他的手背,说的是:“别难过了,我只是不打比赛了而已,又不是不打游戏了,以后你还是可以拉我双排的。”

“甚至可以是在直播的时候。”许琮在短暂停顿之后补充道,“毕竟那会儿我俩不是队友了,不会再有无聊网友追着我们说我们这是在麦麸了。”

时星没有立即接话。他撇开脸,看着窗外狠狠地眨了两下眼睛。他在把鼻酸的感觉憋回去之后,才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他报复性地说:“以后只要你一上线,我就狂按邀请键,你不进来我不开……”

许琮对此轻笑两声,没把时星这话当真。毕竟没人比他更懂在役选手有多忙。

当晚的FSG选手宿舍里,许琮的房间里站满了人。

有人是抓紧了机会地想多和许琮说说话;有人是觉得就许琮这手伤情况,再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不像话,自告奋勇地替许琮来搬运行李的;还有人,例如时星,则属于既不善言辞,也做不好收纳,只单纯地觉得哪怕只是站在这个房间里,再多看许琮几眼,多听他说说话也好的。

期间的主教练来看了一眼,叹着气地说了一句:“如果不是许琮你还得赶明天早上的飞机,真想叫上老王他们,拉着你再宿醉一场……”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话,使得场面一度冻结。

理由是他们先前活跃气氛地闲聊时,都默契地避开了所有有关分离的话题。所以他们无从得知许琮具体的离开时间,也没能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要走。

甚至在他们替许琮叠他要带走的衣服时,都还下意识地剩了几套对方常穿的在衣柜里。

然而现在,教练就这么大咧咧地点破了这事。于是他们一度陷入了沉默。

负责帮忙收拾东西的那几个人倒是转身,怀着悲戚的心情,把许琮衣柜里仅剩的几件衣服也叠成方块地塞进了他的行李箱里。

教练见状,也意识到了自己兴许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

“许哥,”队里刚成年没多久的小辅助最先打破沉默道,“明早你走的时候记得把我们叫起来送送你……”

许琮对此“嗯”声,心知这下子没办法悄么声息地离开了,只好叹气说:“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许琮走的时候,也确实遵守约定地挨个敲房门,把队里的几个小孩儿都叫了起来。

除了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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