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雁回10(1 / 2)

沈澜神色一松,退开了些,哑声道:“如此,我便放心把虎符留在你那儿了。”

其实说到底,沈澜调动定北军又何须虎符?只是他身为人臣,没有虎符私自调兵是为大罪,他没有九族可以牵连,但他不希望沈氏一族日后会因他的一意孤行受史书谩骂,也不希望那些愿意跟随他的将士受到牵连。

沈澜是不愿做乱臣贼子的,但若是将来皇帝逼得急了,他便不得不做了。

“你要回侯府吗?”陆忆目光仍留在沈澜脸上,不太自然地问道。

沈澜倚在车壁上,眉眼疲倦:“侯府多少年没人住了?哪能住人?”

陆忆迟疑了一下:“不久,我……我时常去那儿小住。”

沈澜喉间一哽:“什么时候开始的?”

“四年前。”陆忆答道。

沈澜眼眸微动,抬眸望向陆忆:“这次不一样了。”

“嗯,这次你在。”陆忆笑了笑,沈澜没有说得很明白,但他就是懂了。

他们之间,从来都无需如此。

定北侯府一如当年,甚至有官员听到了定北侯已经归京的风声,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定北侯府的府兵都出身定北军,军纪严明,哪怕主人长久未归,也十年如一日守好府门。

陆忆下了车,扶着沈澜下来,不等那前来拜访的官员靠近就抬手招来府兵:“侯爷要养身子,自今日起,除非旧人拜访,否则定北侯府不迎外客。”

府兵应是,又朝着沈澜一拱手,而立之年的大男人,眼含热泪:“自四年前一别,侯爷终于回来了。”

沈澜拍了拍他的肩:“回来了,安心吧。”

——

慈宁宫

长公主端坐在太后身边,眼眶有些红:“母后,您要帮帮儿臣……”

太后看着憔悴的女儿,忍不住叹气,抹了抹长公主眼角的泪珠,轻声道:“孩子,你该清楚的,定北侯回来了,你的夫君便不能好过。”

长公主眸色陡然变冷:“我不在乎他过得如何!”

世人只知长公主与瀛王夫妻不睦,却不知长公主已是视瀛王如仇敌。

太后知晓她心中苦楚,安慰道:“哀家定然是向着你的,沈砚将军为救你儿身死,定北侯本就该得到补偿,这些年陆氏也是亏欠了他许多,哀家自然会向陛下暗示一二。”

长公主抿着唇:“母后,这份恩儿臣是无论如何都还不完的。”

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心,有哀家在,至少哀家还能镇着徐家不对他下手。”

长公主心下虽然松了些,但她清楚——这偌大京都,就没有哪一家人是全心全意想要沈澜活着的。

“当初若不是沈砚,我儿又怎能活到现在?”长公主鼻尖一酸,“当日儿臣答应了沈砚的遗愿,便必然要做到的。”

沈家没了,只剩沈澜一人了,她也要护住沈澜,否则……她就当真谁都对不起了。

沈澜回京,定然有许多人会去打探情报,甚至也许会有人去刺杀沈澜,沈澜如今没有虎符,定北军远在边塞,哪怕是陆忆,手里也只有一队亲兵。

端王府的亲兵,自然是不可能在定北侯府守着的,否则便是明晃晃地告诉皇帝——端王怀疑有人会害他的老师了。

长公主正忧心着,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急匆匆进来了:“太后……”她看到长公主,有些犹豫。

太后一皱眉:“直接说,什么事?”

“陛下……陛下在紫宸殿里发火。”

太后和长公主面面相觑,面上都是犹疑不定。

皇帝刚刚见完沈澜,怎会挑这个时候发火?也不怕天下人指责他。

“说是端王……端王他……”

长公主霍然起身,沈澜如今已经是跟陆忆踩在同一根独木上了,陆忆若是出事,沈澜也安危难测:“端王怎么了?!”

“端王他快把端王府搬到定北侯府了。”

殿中有一瞬寂静。

长公主忍不住扶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他在干什么?!”

定北侯府

陆忆站在院子里,闲庭信步地浇花,一旁的侍女小声提醒他这朵已经浇过了,他便转身去浇另一朵浇过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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