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4（2 / 2）
“江，你还好吗？我们听说你被老师打都快急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喉咙感觉正在被灌进源源不断的热水，强大的重力推着，挤着，让人发不出一点声音。玉人江一个问题也不回答，紧紧闭上嘴，抬手抱住了风影，把下巴垫在了她的肩膀上。
“风影，我骗了你，骗了你们所有人。”
“哪有什么骗不骗的，我们都好好的啊……你怎么，”风影感觉到玉人江身上阵阵急促的抽噎，赶紧松开她，拉着她一起蹲下，“我们约好的，你要是哭了，我就给你挡着，谁都不能看。”
“……就一下。”玉人江深吸一口气马上就变了脸色，但微微泛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我要去找龙戬。”
“他正好也在，我们担心你，就一起过来了。”
没想到，楼梯背面的三角形空间里，龙戬真的在那。他看见玉人江就站在旁边，直勾勾盯着他，便快步上前，关切的话还没问出口，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盒子，里面正装着这次资格测试的优胜奖牌。
“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
“我的东西？”龙戬的声音柔柔的，愣愣的。
“不然能是谁的？”玉人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不友好了，“我…这次测试的第一名是你，是我对系统动了手脚，才有了后面……”
龙戬没说话，取出奖牌，微熟的夕阳透过它，散射出不同颜色的光。
“你生气吗？——不管你生不生气，我向你道歉。我很后悔做了这样的事情，这对你，对其他参加测试的人都是一种伤害。当初打算这样干，是我想，我想证明我自己……”
“你已经很好了，还需要证明什么吗？”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这学校里，我，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好丢脸啊，竟然说出来了。龙戬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起来。
“我可以申请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很简单，因为这就是江的‘风格’，她这么对你，说明她对你有兴趣，你们以后可以成为好朋友哦。” 风影这时走过来，右手揽过玉人江的肩膀。
龙戬笑得更大声了，弄得玉人江半天不敢抬起头看他。他把奖牌收进了盒子里，伸出自己的右手。
“很独特的‘风格’，我接受了。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其实你本来的成绩也已经达到通过的水平了，之后你照样可以把超兽带在身边。以后我们是朋友了，如果你需要帮忙，只要我能做到，你尽管提就是。”
好温柔啊，不但不追究我的过错，还愿意和我交朋友，跟风耀那个笨蛋就是不一样。玉人江想到这，也伸出自己的手，把手背同龙戬的碰在了一起。
“我要走了，得去体育馆里捡羽毛球。”玉人江眼睛一斜看向了别处，“这不用你帮忙，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和两人道别，玉人江转头来到体育馆。刚刚放学的时间，这里的人还不算太多，她板着脸磨磨蹭蹭在白线画成的球场边摆上暂停使用的告示牌，接着开始捡球。这捡球的速度也不快，蹲下去，抓住一个，要蹲一会才从地上起来。她也没有随身带篮子，怀里抱不完了，就慢慢悠悠荡到角落的箱子边放下，再慢慢悠悠荡回来。
时间不等人，玉人江还没荡几个来回，校队的人就来训练了。不喜欢运动，也不参加集体项目，她自然和他们沾不上边，也几乎从来没见过。她也不知道，整个学校或许只有她敢和校队叫板。
“喂，你这要暂停到什么时候？”
“等我把地上的羽毛球都捡干净。”
“磨磨唧唧的，我们凭什么等你，我们还得训练，耽误了，你承担得起吗？”
“打球是不是对视力不好？那边还有空的球场，是假冒伪劣了吗，用不了？”
“拜托你看看清楚，就一个，我们这么多队员怎么用？我们是不是还得委屈自己头接着屁股绕圈跑来热身啊？”
“那得看你们教练怎么说，我不敢乱下命令。”
队员之中挤出了一个人，站到人群最前头。
“玉人江同学，让你领罚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好好反省自己，承担犯错的代价。你应该认真对待你的任务，而不是像刚才，动作慢得像已经被淘汰的交通工具。”
是风耀。他怎么会知道我领罚的事情？
“没想到是个白打工的啊，难怪动作这么慢。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加油干哦，要是做的不好我们随时都能投诉你，让你一直不能合格，一直在这里捡球。”
“你给我闭嘴。”风耀狠狠瞪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看你这么着急，是不是也想去领个罚？”
队里立刻鸦雀无声。玉人江就这样在整个校队的注视下，一个一个把废弃的羽毛球捡回来，扔进箱子里。她刚刚弯腰又丢了一捧的球，回过神发现风耀也在捡球。
“给我停下，你觉得你是在施舍我吗？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我不会停下，只有跟着你，才能督促你认真反省你自己。”
就翻个白眼的功夫，放眼看去的地面上已经没有了让人感到突兀的白点。玉人江抹了一把额头，瞥了一眼风耀，心里很不是滋味。索性掏出手机，可上面显示的完成度并没有达到百分之百。
“还愣着干什么？房檐上面掉的也要捡走。”风耀隔得远远地喊起来。
可是房檐最矮的地方也有五米多高，不借助外力连上去都难。玉人江咬紧了牙关，一股暖意又从身体的最核心处向上涌来，冲到她的眼眶边。她头也不抬，非常麻利地收走了告示牌，准备把装着废弃羽毛球的箱子也拖走。
“嘴上说领罚，到了这就拼命找我的茬。这算盘打得我在家都听了睡不着，懒得陪你们玩了。”
“站住，你需要的是直面自己犯过的错，而不是逃避。”
不回头还好，一回头，玉人江看见风耀的虎啸兽竟然变大成为战斗级别的大小。巨大的黑影一下就把她压在了黑影下，衣领忽然紧缩，自己竟被叼着后衣料抬高放到了房檐上。前世在她的身上留下的痕迹不多，唯独不怕高这一点仍然健在。但她看着每踏一步都是扬尘万里，停住了。
站得太高，喊话就听不到了，风耀开始往玉人江的手机里发信息。
“抓紧完成任务，别以为我没有急着用球场。”
信息媒介就有这样的特性，不同于当面交流，所有的文字都褪去了原本的温度，人在看到之后会有千奇百怪的反响。比如现在，玉人江忽然有一刻觉得风耀是在请求自己快一点。使命必达，房檐原本也不算长，上面的球也被尽数扫走，扫到了箱子里。她抬抬手，虎啸兽竟真的按照指示把她接了下来。
刚一落地，玉人江头也不回就往门外面走，这里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待。
“遇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如果选择放弃而不是寻求帮助，结局一定是让你后悔的。”风耀拦住了玉人江。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我能要求风影以后少和你来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