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思20（1 / 2）

少年有点心酸，这个孩子才五岁，却靠吃百家饭长大，从不知“家”为何物。

戚纪乐吃着吃着就红了眼，昨天他尚能忍住，可“当自己家一样”这句话戳在了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曦曦不懂这些，只知道这顿饭和平常不太一样，自己和小乐在吃，哥哥和奶奶在笑。

一般来说，小乐每次都不会在同一家待太久，但曦曦死拉着不让他走，老妇人想着就当给自己孙女找了个玩伴，暂时留下了这个孤儿。

许辞延每天都会出去找些野生的食物，有时是蘑菇野菜，有时是鸟蛋，运气好时能带回一只野兔或斑鸠；老妇人也常做些剪纸灯笼之类的手工拿出去卖，小乐来了之后会帮忙，乡邻们可怜孤儿，也会比以往多买一些。

因此即使家里并不宽裕，也勉强能养活四个人。

几天后，许辞延收拾好东西，说要下山一趟，曦曦舍不得他。

少年蹲下身摸她的头：“妹妹乖，想要什么？哥哥给你带回来好不好？”

曦曦：“曦曦想要个嫂子也可以吗？”

少年敲她的头：“小小年纪，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

曦曦：“哥哥下山干什么？”

“赚钱呀？不赚钱怎么养活你？”

“那什么时候回来？”

许辞延道：“不好说，十来天吧。”

曦曦顿时湿了眼，抱着他的手不可撒手：“曦曦不要钱，曦曦要哥哥！”

他无法，只好招手让小乐走近些：“你看，哥哥虽然下山了，但是还有小乐陪你啊，十天后哥哥就回来，好不好？”

曦曦看看小乐，又看看哥哥，手松了些：“真的吗？”

“真的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少年又好说歹说，总算挥别家人，迎着朝阳下了山。

小女孩站在村口，直到地平线彻底吞没了少年的身影，她才失落地和小乐回了家。

吃饭，睡觉，在村口等哥哥，在地上刻横条数天数，这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曦曦每天要做的事。

小乐问她：“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许哥哥？”

曦曦嘟着嘴：“喜欢哥哥要什么理由......”

老妇人看着眼里，她也想孙子，但钱这种东西总是不能少的，每当家里周转不过来了，许辞延都会下山想办法赚钱。也许是头脑灵活，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

第十天，曦曦依旧在村口等，小乐在旁边陪她。

上午没人，曦曦吃了午饭，被老夫人哄着睡了会儿，醒了又往村口跑。

临近黄昏，小女孩愣愣地看着地平线的尽头。

戚纪乐：“曦曦，回去吧，许哥哥今天不会回来的。”

曦曦没动：“才不会......”

夕阳渐沉，天色微暗，偏僻的山村只剩树影和飞鸟，寂寥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点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睁大了眼睛，黑点越来越大，变成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有犹豫，她叫着“哥哥”，扑了上去。

许辞延接住她：“哎哟，又在等我？吃晚饭了吗？”

曦曦摇头。

少年刮刮他的鼻子：“那可不能让我可爱的妹妹白等，走，回家，哥哥带了好东西回来。”

两人走至村口，小乐叫了声“许哥哥”，犹豫着没有靠近。

许辞延知道他不好意思，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回家。”小乐僵了一瞬，抓紧他的手：“嗯。”

家门被推开，老夫人坐在灯下做手工：“回来啦。”她抬头，一愣，笑容在脸上绽开，皱纹挤在了一起，“小延。”

少年应了一声，取下包袱打开：“我带了些外面的东西回来，刚好尝尝鲜。”顿了顿，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包碎银，“这是这次的钱，他本来要给整的，我说要碎银，村子里才找的开。”

老妇人打开布包，笑容陡然僵住，她面露忧色：“怎么这么多？小延......你......”

许辞延笑笑：“放心吧，奶奶，这钱来得正道，我下山后遇到……一个人，他雇我当跑腿的，出手也阔绰，我就同意了。”

老妇人还是不放心：“能确定他是好人吗？”

许辞延：“能，他让我做的事都是些小事，而且我跟他也算有缘，在村里见过一面。”

曦曦一听，顾不上包袱的稀奇玩意儿，抬头问：“是、是上次那个大哥哥吗？”

许辞延：“是，曦曦眼光不错，他人很好哦。”

曦曦：“那可以做曦曦的嫂子吗？”

许辞延：“......”

老妇人又问：“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里人？做什么的？身份还是明确些的好。”

许辞延：“他呀，姓杨，名单一个‘铭’字，十七了，大不了我多少，苏州人，是个剑客，别的没说。”

老妇人沉默了，少年安慰她：“奶奶，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知道该不该做，该怎么做，您不用为我担心。”

老夫人还是没说话，屋内沉寂片刻，她叹了口气：“好吧，山下不比村里，你凡事要多小心，别让人欺负了去。”

许辞延松了口气：“嗯，对了，过两天我还要下山，雇主的期限还没到，这次我是请假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