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 全本

你不喜欢我

分类:其他类型 作者:南山客卿 字数:1万字 标签:你不喜欢我,南山客卿 更新:2023-06-29 14:2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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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南山客卿

二〇〇二年初夏。

连续几日阴雨绵绵,何煜是踩着好天气来的。

他坐在拖拉机的车斗里,背着小书包,怀里抱着一个卡通图案的蓝色行李箱。

通往村里的土路高低不平,拖拉机费力地向前奔跑,发出‘突突突’的轰鸣声。

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像一个哮喘发作的歌唱家,气息凌乱,音调不准。

车头冒出的黑烟顺风吹来,何煜赶紧把脸埋进臂弯。

刘燕见状,把单薄的碎花褂子盖在他头上。

须臾,路面平坦许多,‘歌唱家’闲庭散步,黑烟随风而逝。

何煜伸手扯下褂子,扭过头,小眉头皱起,“姥姥,还有多久才到?”说着把褂子还给她。

刘燕接过褂子,随意地拿在手里,啊了声,拖拉机声音太大,没听清。

何煜不得不大声重复一遍。

“快了,还有几分钟。”坐在刘燕身侧的曹培洪回答道。

何煜抬眸与他对视,在他温和的笑容和慈爱的眼神中,别扭地转回头,眨巴着眼,目视前方。

这两位年近七十岁的老人,是他的姥姥姥爷。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是第一次见他们。

不过他们说,上一次见面,是他两岁的时候。

七岁的何煜无法回想起自己两岁时的模样,小脑袋里也容不下当时的画面。

几分钟后,拖拉机停在路边,曹培洪先下车,伸手要去抱何煜。

何煜犹豫了两秒,张开手臂。

双脚稳稳落地后,刘燕也下了车,顺手把行李箱搬下来,放在满是灰尘的土地上。

原本干净的箱子,被沾上一层薄灰。

何煜低头看着,不高兴地撅起嘴。

刘燕冲着开拖拉机的中年男人,扬声笑说:“行了行了,都下来了。”

中年男人偏头,笑容憨厚,“叔婶,你们慢点啊。”拖拉机继续朝前驶去。

烦躁的突突声越来越远,随着箱子离开地面,何煜的表情才逐渐放松。

他提了提书包带,走在刘燕和曹培洪中间。

一进村就听见了狗叫声,那条四脚朝地的大黄狗,目测背脊快到他胸膛了。

它龇牙咧嘴地叫唤,脖子上没有栓狗绳。

何煜惊恐地瞪大眼,汗毛倒竖,下意识拽住曹培洪的衣角。

曹培洪朝那条大黄狗摆手,厉声喝道:“去去去。”

大黄狗竟然奇迹般地转身跑了,何煜松了口气,顿觉神奇。

刘燕笑说:“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狗,看家护院的,不咬人,等你以后跟它们熟了,它们还会听你话呢。”

何煜脱口而出,“你们家也养狗了吗?”

闻言,刘燕和曹培洪对视一眼,笑了笑,“我们家没养,你要是喜欢,可以抱一条来养。”

村里狗多,一窝都生好几个,哪家的母狗要是生了,也会问问左邻右舍要不要。

如果不要,会把小狗崽扔进河里,不怕麻烦的话,就拎上街卖,不过价格很低廉,也不好卖。

这里没有绝育,家里养不了那么多条狗,大部分只会养一条,极少数会养两三条。

何煜听罢,摇了摇头。

以前倒是觉得小狗挺可爱,但经刚才那么一吓,陡生出几分惧意。

曹家村从东到西有四五十户,刘燕和曹培洪住在中间的位置。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被推开,何煜垂眸看着门下方朽坏的铁皮,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曹培洪拎着行李箱,率先进屋。

何煜紧张地握了握拳头,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没有细究这味道的来源,他抬步,踏入他以后的新家。

刘燕已经拿着铁锨在铲院内的鸡屎,这股臭味并不难寻,进门左手边就有一个用红砖搭建的鸡架。

上面盖着一层石棉瓦,瓦上还晒着两双未干的鞋子。

鸡架正对面是用石棉瓦做顶,搭建的粮仓。

粮仓旁边是一间小瓦房,顶上冒出一节烟囱。

何煜慢步往里走,开裂的水泥地被打扫得很干净,院墙外有一棵榆树,在靠近鸡架的位置。

枝繁叶茂的大树伸长了手臂,在墙角画出一片阴影。

随风抖动出零星的落叶,安静地铺散在地,又被刘燕拿着竹制的大扫帚清理走。

曹培洪放完行李箱,就钻进厨房做午饭。

刘燕放下扫帚,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笑着说:“小煜,别站着了,快进屋。”

她的模样略显拘谨,虽然面带微笑,但看起来像是比何煜还要紧张。

兴许是何煜一路上的疏离,让她不太敢做出什么亲昵的举动,只能收着热情,不想把人吓到。

何煜站在院子中央,看了眼墙头上反光的玻璃碎片。

刘燕看他的眼神,好似觉得他比这些玻璃还要碎得厉害。

何煜僵硬地笑了笑,哦了声,低头朝堂屋走。

刘燕轻呼了口气,吸吸鼻子,抬臂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曹培洪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小声催促,“还不快点进去看看。”

刘燕忙不迭点头,跟着何煜进屋。

瓦房内彷佛是一块天然宝地,包裹住凉气,何煜站在堂屋,觉得一阵舒爽。

堂屋中央有一张方形木桌,左右各摆放着一张条凳,右边墙上挂着一幅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绣。

十字绣下面是四个叠在一起的红色塑料凳,看起来有些旧。

有一张充满年代感的大长桌靠着最里面的墙,足足有一面墙长,比何煜要高,他仰着头才能看见桌上放的东西。

一张醒目的黑白照片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照片上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小煜。”刘燕的呼唤声惊扰了他的思绪。

何煜没应声,而是转身去翻放在一旁的行李箱,拿出一张年轻女人的黑白照片。

两只手握得很紧,径直往里走,踮起脚,想把照片放在那张照片旁边。

刘燕快步走去,接过他手里的活,照片稳稳当当地摆放在桌上。

何煜定定地看着,他的眉眼与照片上的女人极其相似。

“走吧,我带你去卧室。”

刘燕忍不住扶着他的小肩膀,带着他转身往前走,推开一扇吱呀响的旧木门。

堂屋的左右两边各一间卧室,刘燕和曹培洪住右边,何煜则住左边。

一米五的木床放在卧室的中央,床上铺着干净的小碎花床单,跟牡丹花枕巾明显不是一套的。

床上还放着一条大红色绒毯,横着叠了一道,整齐到没有一点褶皱。

这些拼凑的东西杂糅在一起,莫名的和谐,又带着一丝温暖。

大衣柜在床尾,床的里侧有一台老式落地电风扇。

整个房间只有一扇窗户,朝着院子,透过玻璃能看见摇曳的榆树枝,还有刚生完鸡蛋跳下鸡架的老母鸡。

一张崭新的书桌靠窗摆放,淡黄色的木头散发着新木材的味道,并不好闻,但能接受。

刘燕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着解释:“这张书桌是你姥爷找村里的木匠新打的,窗户开开通通风,散几天就没味道了。”

何煜点了点头,视线在屋内环绕了一圈。

这个空档,刘燕把行李箱拿进来,准备给他收拾收拾。

“我自己来吧。”何煜伸手阻止。

刘燕也没勉强,“行,我去给你姥爷搭把手,一会儿就吃饭。”说完,转身出去了。

何煜把门关上,插上插销。

这里于他而言,毫无亲切感。

他像是一个无奈卷入陌生地方的幼兽,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

他得在这里存活,生长。

漫长的途中,他有无数次想闹着回家,可他心里又很清楚,他已经无家可归。

一路上强忍着的眼泪,在此刻落了下来。

他粗鲁地用手背去擦拭,咬着唇不敢哭出声。

他得乖。

连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夹菜。

刘燕给他夹红烧肉,曹培洪给他夹番茄炒蛋,光夹鸡蛋。

还有一盘豆角炒肉丝,和一碗紫菜鸡蛋汤。

他的碗瞬间就被这些看着很可口的菜淹没,“够了够了。”

他急忙叫停,心里估摸着自己的饭量,能吃下一半就算他了不起了。

又默叹:今天可能会被撑死,如果我剩饭了,会被打吗?

他不知道,也不敢贸然‘涉险’。

曹培洪给他夹了一筷子肉丝,“多吃点,以后想吃什么直接跟我说,或者跟你姥姥说也行,这地方虽然比不上城里,但菜还是不缺的。”

刘燕盛了碗汤放在他旁边晾着,笑说:“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咸了淡了的,吃不惯你就直接说,我跟你姥爷改改厨艺。”

何煜夹起一块鸡蛋塞进嘴里,金灿灿的鸡蛋裹着番茄的汁,很可口。

“好吃的。”他实话实说,饭菜的确很合胃口。

曹培洪和刘燕笑了笑。

碗里的菜吃得差不多了,他遇到了一个难题。

看着肥瘦相连的肉块,不禁头疼起来。

他不吃肥肉。

于是,他把瘦肉咬掉吃了,余光悄悄去看曹培洪和刘燕,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肥肉往米饭底下塞。

他想:我吃慢一点,趁他们不注意,再拿出去丢掉。

他暗自窃喜,又扒了一口米饭。

突然,碗里又出现一块肉。

何煜眉头轻皱,定睛一看,只有一块瘦的。

他怔愣着舒展眉眼,稍一抬眸,就见刘燕夹着一块肉,曹培洪用筷子夹住肥的部分。

两双筷子奋力抗争着,片刻后,肥瘦分离。

肥的进入曹培洪碗里,瘦的则落进何煜碗中。

何煜的鼻尖登时泛酸,埋头大口吃起来。

可他才吃下半碗,就撑得受不了了。

这里的白瓷碗跟他之前用的儿童塑料碗完全不同,碗口大,刘燕给他盛饭的时候还特意用锅铲往下压,生怕他不够吃。

“吃饱了吗?”刘燕见他迟迟不扒下一口,贴心问道。

到这份上了,也没法装,他可不想来这的第一天就被撑死。

何煜微微点头,揉着肚子,小声道:“饱了。”

“饱了就进屋睡会儿,这一路上也累了。”

“那这……”何煜用眼神示意了下碗里乱七八糟的剩饭,双手在桌底下搅着,很不好意思。

永远不要低估小孩子那颗敏感的心,他有独立的思想,有自己的世界观。

在大人眼中,剩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一个敏感的孩子来说,尤其眼下对他来说,是在别人家里。

那剩饭这件事就会被他放大,随即会联想到对方可能会生气,甚至嫌弃他,把他赶走。

不过曹培洪只是笑笑,端起何煜面前的碗,把剩饭往自己碗里扒,边扒边说:“下回让你姥姥给你少盛点饭,要是实在吃不下剩了,可以给小辞家的狗吃,就你今天见到的那条大黄狗。”

刘燕笑着打趣,“你吃着呢,又说给狗吃,你吃的跟狗吃的是一份啊。”

何煜没憋住笑。

饭桌上第一次发出融洽的笑声。

他们分成了两派,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

何煜想知道他们的底线在哪?做什么事情会让他们不高兴。

而曹培洪和刘燕想让何煜过得舒适,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

午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

他穿着刘燕提前给他准备的凉拖鞋,揉着眼睛去了堂屋。

刘燕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纳鞋底,电风扇在她身后吹着,黑色发箍夹在耳后,齐耳的短发被吹得胡乱摆动,掀起片片银丝。

她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何煜,弯起眼睛,眼尾挤出道道沟壑。

“起来啦,吃西瓜吧。”刘燕起身去切西瓜。

先是对半切,然后把其中一半切成三角形的小块,另一半放在一个椭圆形的竹篮子里,中间有一个拱形的提手,在这里叫马篮子。

“你姥爷下地去了,我现在去,一会儿就回来。”接着她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这是大门钥匙,你装好,要是出去玩,不用锁,门关上就行,村里没人会偷东西。”

又继续道:“这里有不少小孩,都跟你差不多大,在家要是无聊了,可以出去找他们玩。”

何煜收起钥匙,点了点头。

刘燕戴上草帽,挎着篮子走了。

何煜拿起一块西瓜,又难受地放下,手指上沾着西瓜汁,黏黏的。

他不喜欢用手直接拿东西吃,尤其是这种沾在手上很黏的,或者很油的食物。

他想切丁,但水果刀被刘燕带走了。

于是跑进厨房,看着那把大菜刀,又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西瓜皮,防止滑动,直接站在桌边,低头吃起来。

已经到了换牙的年纪,他左边的大门牙上个星期刚掉,啃东西得用右边侧着啃。

吃了两块,但这么吃不爽。

他走进厨房,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站在院里把手冲洗干净,剩下的西瓜没有再吃。

傍晚,红霞漫天。

何煜无心欣赏,躺在床上打发时间。

听见大门传来的响声,才起身下床。

刘燕回来了,篮子里半块西瓜没了,又多了两个完整的。

“姥姥,你去买西瓜啦?”

何煜颇为惊讶,他不觉得村里会有专门卖水果的地方。

刘燕放下篮子,笑说:“不用买,地里种的,想吃多少都有。”

“什么都可以种吗?”他天真地问。

“蔬菜水果都可以种,如果地里没有的话,可以赶集的时候去买,街上有卖的。”

刘燕擦着脸上的汗,瞥见桌上没吃完的西瓜,问:“你不喜欢吃西瓜?”

“喜欢的。”他手指转着衣角,嗫嚅道:“就是,太黏了。”

中午的那顿饭,让他的胆子大了些。

“什么太黏了?”刘燕不太明白。

“西瓜水,用手拿,黏。”

刘燕失笑。

何煜低着头,耳尖泛红。

衣角已经转到了极限,露出小肚皮。

如果刘燕强硬地要求他用手拿着吃,他也不是不可以。

但刘燕没有,她弯腰从篮子里抱出一个西瓜,进了厨房。

不多时,她端了一个汤碗出来,里面是切好的西瓜丁。

被宠的孩子,就是可以大大方方的任性。

何煜抱着汤碗,轻咬下唇,唇角又忍不住上扬。

刘燕进屋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牙签,家里也没有吃饭的叉子,只好给他拿了一双筷子。

“我先把鸡炖上,你姥爷一会儿就回来。”刘燕看着他笑,“西瓜也别吃太多,不然吃不下饭了,今晚我们下面条吃。”

鸡是中午的时候现杀的,家里没有冰箱,就放进菜橱里。

何煜把汤碗放在桌上,把堂屋门口的小板凳搬到大门口,再回去抱着汤碗,坐在小板凳上,拿着筷子吃起来。

坐在这里的感觉跟坐在堂屋门口是不一样的,与灰败的水泥地相比,这里入目的绿色,生机勃勃。

用塑料绿网围起来的小菜园,从中间一分为二,再均匀地分成八个小块。

何煜看见了红辣椒,西红柿,黄瓜,茄子,还有一片绿油油的,不知道是葱还是蒜,亦或是韭菜。

菜园子的右边堆放着红砖和浅灰色的小砌块,像是没用完的边角料。

紧挨着菜园的是村里公用的一条土路,从东到西,把村子劈成两半。

从何煜的这个角度,翻过菜园,跨过这条土路,就可以进入另一户人家。

两家的大门几乎是对称的。

不过对面这家住的是平房,院门大开,就是没看见人。

村里面很安静,如果没有外来‘入侵者’,连狗叫声都很少能听见。

西瓜丁吃了一半,何煜看见一个剃着寸头的小男孩,右手提着一篮子草,左手还拿着一把镰刀。

停在了对面这户人家的大门口。

他放下篮子,又把镰刀放在那堆草上,掀起脏兮兮的T恤衫,胡噜脸上的汗。

然后,他放下手,张着嘴喘息,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何煜看着他,估摸跟自己差不多大。

就是有点黑,看起来……脏脏的。

他也不是嫌弃,只是下意识拿他跟自己比而已。

同龄的孩子中,很少有比何煜白的。

男孩显然也看见了他,不过没说话。

用袖子擦拭鬓角的汗液,或许是因为何煜太过陌生,他才多看了两眼。

紧接着,拎起篮子,转身进了院子。

何煜嘁了声,心情有些低落。

他还以为对方会主动跟他说活呢,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顺势融入村里同龄人的群体中。

小孩子本来就是三两个一起,然后成群结队的一起玩。

如果他们不愿意带他玩,他才不要厚着脸皮硬挤。

他陡然觉得自己遭受了排挤,西瓜丁都没吃完,就搬着小板凳回去了。

刘燕正在厨房切炖鸡所需的配料,伸头朝门口喊了声,“小煜,你去门口的菜园子里拔两棵葱。”

“哦,好。”

何煜飞快地跑出去,提起裤脚,想从绿网上跨过去,奈何腿不够长。

他只好折返,拿着板凳出来,脚踩在上面,再去跨绿网。

可腿是跨过去了,绿网卡在裆.部,右脚踩着板凳,左脚悬空。

就在他思考着,这只脚如何落地才能不摔倒。

就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朝他袭来,他抬眸,是住在对面的寸头小男孩。

只不过他用一种近乎于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何煜。

何煜拧着眉,还没来得及发作,男孩就解开绑在竹竿上的绳子,像一道门一样,把绑着绿网的竹竿放在一侧,径直走了进去。

只不过他解开的门在对面,何煜尴尬地收回脚,视线寻找着绑绳子的竹竿,就在右手边,然后学着他的样子,打开。

进了菜园,他低头找葱,余光觑见这男孩在摘西红柿。

心里顿时不爽起来。

现在偷菜都这么明目张胆吗?

“小煜,葱拔好了吗?”

他迟迟不归,刘燕又朝厨房门口喊了声。

“马上,就来。”何煜扭头回。

接着朝一片看起来又高又密的菜下手。

刚拔起来,就听见一道颇为无奈的声音,“那是蒜。”

何煜拎着蒜叶,直起腰,侧头看他,没好气道:“要你管,我家的菜园我高兴拔什么就拔什么。”

男孩用衣服兜着西红柿,单手揪住衣角,另一只手拔了一把葱,递给他。

“这才是你家的葱,你拔的是我家的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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