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2(1 / 2)

死亡对每个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蒋丛接过蒋朔递来的白玫瑰别到胸口处,无神的看着面前的灵柩和还未有客人到来的空座位。

他突然想到了第一次参加葬礼,是在16岁。

主角是他的生母于芷兰,一个为了爱情可以牺牲一切,费尽一切精力企图嫁到蒋家,最后却意外死于车祸的女人。

不过她的葬礼没有蒋宇轩的盛大。

于家父母在得知她和有夫之妇在一起后便断绝了关系,而蒋宇轩自称不方便出席。

那天在葬礼的人只有他,还有一直陪着他的方一杭。

想到这里蒋丛睫毛轻颤,将自己从记忆里拔了出来,看向站在不远处正在陪着客人说话的蒋朔。

他年轻的时候对蒋家满是抵触,对这些今日来吊唁的亲戚或是生意伙伴自然无从了解,更不要说交谈。

环顾了一圈,蒋涵他们还没有来。

想了想,蒋丛还是决定坐下,发呆一样看向面前的灵柩。

小时候的他不常见到蒋宇轩,甚至两三个月才能见到一次。

那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懂,常拽着于芷兰的裙角摆出自以为乖巧的样子,问爸爸为什么不住在家里,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于芷兰便找借口说是因为他太忙了,只要蒋丛认真练习画画,爸爸出差回来后看到一定会开心。

不过当蒋宇轩没有按时间来时,她就会什么也不说,将蒋丛拖到画架前盯着他一幅幅地画。画的不好轻则不想吃饭,重的时候就会挨打。

蒋丛小时候就不明白,一幅画怎么能看得出来画的人认不认真。

于芷兰年轻的时候学画画,在画廊和蒋宇轩相识相爱,以至于会认为只要蒋丛认真学画画,蒋宇轩就会对他好。

蒋丛想到这里嘲讽的笑了笑,摩挲着自己起了薄茧的手指。

他小时候真的戏以为真,夜以继日的画,不过却毫无用处。

身边的座椅突然陷下,蒋丛看向来人,“不忙了?”

“有助理在。”蒋朔说。

他刚刚和他人谈话的时候看到了青年望向灵柩的眼神。

悲伤或许愧疚乃至是怨恨来形容的话都是旁观者对此不知情的傲慢,更多的是一种破碎的迷茫。

“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他就这么走了。”蒋朔顺着青年的目光看向面前的灵柩,“你觉得呢?”

有句话叫祸害留千年。

蒋宇轩虽说事业成功,但是感情生活完全可以用一团糟来形容。

谁都没想到就这样一个狠心的人被确诊肺癌晚期后两个月后就去世了。

“是吗?”蒋丛看向整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哥哥笑了笑,“我还以为在我16岁的时候他也跟着我妈死了呢。”

他说完整理了整理西装,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蒋朔蹙眉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那身黑色的西装把他高却纤细的身材衬了出来。

蒋丛和他的父亲长得不太像,更像他的生母,要更冷艳一些,也更傲一些。

他莫名想到,蒋丛刚来蒋家的时候是13岁。

那个时候方舒文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允许蒋宇轩带蒋丛回来,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蒋丛。

少年站在楼梯下,明明没有昂起下巴或者做任何挑衅的动作,但是却仿佛是在看不起所有人。

蒋涵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讨厌,觉得他是仗着父亲的宠爱。

但是蒋朔知道父亲并不是有多爱他,那个男人最爱的人是他自己,也这是因为这样母亲才下定决心和他离婚。

而也是后来他才明白,蒋丛的清高自傲不来源于任何人,那是他骨子里带来的。

...........

蒋丛一直觉得自己不会说话。

小时候于芷兰在的时候会管教他,少年时还有个情商高天不怕地不怕的方一杭给他找补。

他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是说话最尖锐的。

有些话他明明没必要说,却总是在不经大脑或是只是想逞一时之快,由着自己的性子说出来,反而伤了别人。

其实刚刚他明明可以不开口,或者说的不那么直接。

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十几岁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能成为天才的少年了。

他转身靠在洗手台旁懊恼的揉了揉眉头,心里默默念着:自己回来只是参加葬礼,结束了就搬家。接下来能闭嘴就闭嘴,不能闭嘴就尽量少说话。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后,客人已经来了不少了。

蒋涵也来了,她穿着一件黑色及膝的裙子,站在一个中年女子的身边,正在说着什么。

他和蒋涵是面对着面的,蒋涵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出现,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不惹事,不开口。

谨遵自己刚刚说的六字真言,蒋丛本想换个远离蒋涵和方家人的地方坐下,却没想到蒋涵的眼神突然定准了他,并向他走了过来。

“我妈想见你。”

蒋涵自然能看出来面前青年在看到自己后的无奈和应付,毕竟他们二人糟糕的关系,或许说蒋丛和蒋家糟糕的关系在整个圈子都是众人皆知的事。

而且出于各种原因,她也很讨厌面前的人。

蒋涵口中的妈妈不是别人,正是蒋宇轩的原配妻子方舒文。

在得知自己的存在后,那个女人选择了离婚却没有离家,双方共同抚养子女,让当初企图进蒋家的于芷兰,也就是自己的母亲硬是哭了两天才被蒋宇轩劝好。

蒋丛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那个时候于芷兰没有心情看他画画。

于是他偷了两天的懒看了那个时候最流行的动画片,还自以为高超没被发现。

这么多年来蒋宇轩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甚至有孩子的于芷兰都无法撼动方舒文的地位一分,就连蒋丛也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他和方舒文这么多年也见过面,不过不是在蒋家,而是在方家。

毕竟她是方一杭的亲姑姑。

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该死。

方舒文那个时候怎么可能不讨厌自己,结果他还真的信了方一杭的话和他去了方家。

当然更离谱的是说出这个提议的方一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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