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2（2 / 2）
不过那个人没有在今天出现。
刚刚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蒋丛和蒋朔都看到了那个led屏，却都罕见的沉默了。
蒋丛知道蒋朔和方一杭的关系一直很好，当年自己刚进蒋家的时候最先看自己不顺眼的不是蒋朔，而是蒋涵和他们的表弟方一杭。
结果谁能想到，后来他和方一杭竟然有了恋爱关系，还闹得满城风雨。
说起来他该感谢蒋朔看在自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份上没有开口。
不然他甚至觉得按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清高，可能直接下车走人了。
蒋丛对见方舒文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反正就今天一天，熬过去就算结束了。
“方阿姨好。”蒋丛看着面前的女人，礼貌顺从的点了点头。
面前的女人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保养的很好，完全看不出衰老的痕迹。
他那死去多年的妈妈于芷兰女士可能不太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她最恨的情敌这么安静的打招呼。
想到这里，蒋丛突然想到那年方一杭问他，以后他俩结婚了蒋丛能不能也跟着他叫方舒文“姑姑”，当时蒋丛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这个离谱的问题。
现在想来还是很离谱，也就方一杭这种人能问的出来。
叫阿姨，是蒋丛唯一能接受的范围，也是方舒文唯一能接受的范围。
再多一分，就不道德了。
“听蒋朔说你昨晚才到家。”方舒文出身高知家庭，说话也很温和，“是毕业了吧，打算回国工作吗？”
“嗯，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在B市的xx大学任教。”蒋丛乖乖回道，他知道方舒文这么多年来对自己谨慎的一部分原因是蒋宇轩没有立过遗嘱，直到去世的前一天才宣布。
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挺好的。”方舒文笑着看着他。
蒋丛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局促的站在那里，回以笑容。
不过人在极为尴尬的时候听力和嗅觉总是极为的敏感，此刻他听到后面传来了蒋涵娇嗔的声音。
“舅妈，一杭怎么没来，又去拍戏了？”
蒋丛抬眼看着方舒文，面前的女人嘴角带笑没有恶意的看着她，后面是刺耳的名字。
他想说他还有事他要先走一步，或是再去一次洗手间，但是那个名字还是让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回复。
“那小子平时谁都找不到人影。上次电话一个星期打不通，后来才说去沙漠拍戏没信号。这次你舅舅昨晚提前打了电话，又说片子出了点儿问题，在云南了，赶不回来。”一道女声斥道。
听到了女声的回复，蒋丛暗自松了口气，却没想到面前的女人再一次开口，“今天事情忙完了就算结束了。”
蒋丛抬眼有些惊讶的看向面前的女人，不知道她是否意有所指，说的到底是蒋家还是他和方一杭之间的关系，还只是表面的意思。
他回来的晚，不知道方舒文在得知蒋宇轩死讯的时候有没有哭过，又或许当初蒋宇轩在夜里收到于芷兰死讯的时候有没有流过一滴泪。
不过就像她说的那样，都结束了。
葬礼进行的很顺利，没有哭声，更多的是成年人的应酬。
蒋丛承认在看到棺木埋进土里的时候他有些难过，想到了埋在另一处地方的于芷兰。
他终于回国了，也该去看看他妈妈了，告诉她，她最爱的男人得肺癌去世，她的儿子却在英国临死前都没去看一眼。
她的儿子找到了一份工作，就在B市，以后可以常去陵园看她陪她说说话了。
结束的时候下雨了，蒋丛抬眼看向飘洒小雨的天空，擦了擦眼角。
他明明是恨他们的，却又那么难过。
“其实父亲死之前有句话让我告诉你。”蒋丛没有抬头，他知道是蒋朔来了，他的黑皮鞋出现在了旁边。
“什么？”
“对不起。”
蒋朔满脸复杂，到现在他都看不懂他的父亲，也无法评定为什么蒋宇轩要在临死前对蒋丛说一句这样的话。
不过他也只是一个传话人罢了。
对不起。
好像临死前一句轻轻的话语能把以前的一起都让人忘了一样。
是不是死人都是这么过分啊。
“你知道吗，我妈死之前也说过一句话。”蒋丛看着面前的墓碑喃喃道。
“什么？”雨声和青年的声音混杂在一提，蒋朔没有听到青年说了一句什么，又问了一遍。
“没事，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打的走。”蒋丛抬眼看向蒋朔，接过蒋朔递给他的黑伞，“路上小心。”
蒋朔看了青年一眼，想说什么最后也咽下，点了点头。
“临死的时候不回来，现在知道哭了。”蒋涵靠在车边，看着蒋朔一个人下来后嘲讽道。
“回去吧，一会儿雨就大了。”蒋朔无奈道，又看了雾蒙蒙的山，上了车。
等蒋丛下山后才发现打车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这里完全打不到车。幸好蒋朔给了他一把伞，不至于让他淋着走回去。
正好他有些想去他妈妈的墓看看，离这里也不远。
方一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倒霉。
赶飞机来参加这位前姑父葬礼，结果飞机推迟了几个小时。
给蒋涵打电话才知道葬礼已经结束了，只有蒋丛留下了。
结果现在开车刚到山下，车又抛锚了。
自从领了那个邪门的最佳导演奖，还真的没一次好事发生。
“对，把车拖走，再送一辆来。”方一杭坐在车上，向电话对面的4s店说着，副驾驶上是一大捧白菊。
就在这时，对面走来了一个人。
还是和以前一样瘦瘦高高却又恰到好处的撑起西装，他撑着一把黑伞，从雾蒙蒙的雨气里走过来，就像一副画一样。
“等一下，不用了。”
方一杭挂断了电话，看向走来的人。
是他的前男友，是他的初恋，也是让他又爱又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