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依旧29(1 / 2)

领弟被车子带到二白的小院前,她着急红眼的开了车门下了车,走到门口,却突然的害怕,不敢再向前一步。

物是人非,小池依旧。那两扇老旧的木门左右大开着,从坟地里陆续回来的人们,纷纷的回来“磨刀”。

(那是乡间的习俗,逝者家里准备一个大磁盆,盆里放上一把菜刀,从坟上回来的人们一定要先回来磨刀。)

领弟呆呆的站在大门口,才知道二白已经不在小院里了,那么我来干什么呢?

她细数着走过的日子,好像自自己长大以来,已经很少来见二白了,原来自己也只过年的时候,才能见他一见,一年一次。

她仿佛又见二白两手揣在袖筒里,焦急的等在门口,他冻的真跺脚,却依然笑容满面,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孩子们来给他拜年,他太盼望这一天了,他喜欢热闹,也更喜欢孩子。

待到进了屋,他总是不要小辈们给他磕头,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崭新的一沓五元面值的钱,一张一张的给大家发,领弟说:“二白,我都这么大了,就不要了!”

二白却把眼一瞪:“在大在二白眼里也是小孩,二白给的,不能不要!”

边说边往领弟口袋里掖,领弟回家掏出来,却是好几张五元的新票,众多的孩子中,二白总是偏心领弟。

领弟对于那个父亲恨之入骨,她感受到的父爱,都是来自于二白。

领弟从小脾气冲,像个假小子。

每次凤英训了她,她便往二白家里跑。

二白和二妈便把好吃的都拿给她,只有在二白的小院里,她才能感受到被包容,也只有在二白的小院中,她才会放下张牙舞爪的爪牙,变成一个活泼率真的孩子。

往事历历在目,在泪眼朦胧中,领弟稳了稳情绪鼓起勇气,走进小院。却赫然看见二白的靴子还晒在窗台上,那双靴子被大拇指顶的破了一个洞,还没来的及补。

那巨大的悲伤,便开了闸,汹涌而出。

领弟险些站立不稳,手撑住了大门框,木头门上还残存着模糊的字迹:领弟的二白家。

她顺着木门慢慢的滑落在台阶上,用颤抖的手抚摸着那字迹,她记得,小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坐在这台阶上,悠闲的磕着瓜子,二白就坐在她的旁边,也用手剥着瓜子壳,却舍不得吃,把剥好的瓜子仁都放到领弟手心里,旁边的大黄狗就趴在他们脚边,摇着毛绒的大尾巴,骚着他们的腿脖子。

领弟对二白说:“二白,别人家新换的门可好看了,你这个都旧了,以后我长大赚了钱,一定也给你换个好门。”

二白的脸在阳光下,笑出了一朵花,点头如捣蒜,直称好好好。

是自己食言了,临了了都没给二白换一副好门。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您走的急了,也是我无能了。

她不敢往屋里走了,怕二妈传染了自己的伤悲,二妈身子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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