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132(1 / 1)

 时渊笑了一声,“毕竟我也只差……那么一线之间而已。” 他张开手将草叶放在风里,“你是在激我师尊,但说的话并不假,含山、太清宗、帝子降兮,无外乎是这个结果,傀儡也好、邪灵也罢,到底是不干净的出身,甚至我的生母也是如此认为。劝人悔悟,又实在是让人心里难过。” “只是天生里一股邪气,天道造化了我,却又如此待我,这是个什么道理?” 时渊看向他,“你和我讲宁君花的传说,你不是没有怨,生魂已出,爱恨俱全,你下这个阵,其实也是想问一问你的父亲,难道为了天下苍生,就可以造你而不养你,把你丢在含山暗无天日地活到这么大。要么便瞒你一辈子吧,却又让你知晓,知晓了,继而便生出苦厄。” 袁洗砚牵动唇角,苦笑道:“你确实懂得。” “人非草木,死生蜉蝣。我开解不了你,你说你不知去哪里,但我猜你既然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只是想把自己埋在这个心魔阵中。” 他叹息似的道:“多简单的事情,死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啦,活才会这样艰难。” “我不知道虚步太清会怎样处置你,但我有法子让他们的搜魂失效,你如果想要离开,我也可以帮你。”时渊又自嘲般笑笑:“果然,人皆有私心,我不想让你供出我来。” 袁洗砚张嘴欲语,时渊打断他,“别说什么杀你了一了百了的话,我不会那么做,我们都不会。”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末了袁洗砚看向他,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奇怪,我尝试模仿,却模仿的不伦不类。” 他凝视着时渊,坦言说:“比起死,你明明更怕活。” “你还需要学习怎样委婉地说话。”时渊笑了一声,道:“没错,但活着其实没什么不好,比如经历一些事,遇见一个人。然后在好一些的时候,再开导开导你这种木头傀儡,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显然你师尊比较擅长这个。”袁洗砚不客气道。 “是啊。”时渊骄傲地点头,“所以活着总是有变数,遇到一个很会讲道理的师尊,我……”他弱下了语调,只用口型说了后文。 袁洗砚瞪圆了眼,消化了一阵子,居然很快接受了眼前这只魔物的话,他点了点头,“不过你说的也不差。” “多谢夸奖。”时渊说:“所以你也可以试试再学学我,运气分你一点罢,我运势不算太好,但至少天道也没有赶尽杀绝。” “那么如果有一天,天道真的那样做了,你会怎样?”袁洗砚捧起留音石,反问他,“就像对他们那样。” “我会尽力让那种不要发生。”时渊答道:“尽我所能,竭我所有,如果真的穷途末路……” “别了。”袁洗砚突然摆手,“我不怎么想听,木头傀儡只想安静地坐着,用你的法子躲过搜魂。” 时渊便从红镯里取出照影琉璃。 袁洗砚吞了,说:“你的血虽然能开封印,可帝子降兮显然有所隐瞒,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好用,他们不会费尽心思做出这些事,真正的谶言或许没有指向你的杀意,不过还是建议你尽早把修为提上来,毕竟你那师尊挺招人的,你最好抓紧一点。” 他意有所指,时渊微微皱眉。 讲完这些,袁洗砚站了起来,向前走出几步。 只听得时渊在身后又问道:“你要去哪里?” 袁洗砚停下了脚步。 头顶是一川星河,袁洗砚默默看了,只一瞬便在眼底映出万千光影。 “去……回太清宗。”他涩声答,“先找我师尊玄栖子,道个歉。” * 沈折雪靠在山洞里睡着了。 水清浅小声问谢逐春,“他怎么回事,修士一般不用睡觉的吧。” 谢逐春想戳它的头,但水清浅顶着裴荆的脸,他还就死活下不去手,闷闷道:“他体质不同,睡觉比修炼要养神。” “噢噢。”水清浅了然,“就像是识海里我主子也在沉睡一样。” “裴荆还没醒?” “没呐。”水清浅摇头。 虽然它记得从前是有关于生魂反向寄宿于剑中的说法,但那都被认为是无稽之谈,没有人真正做到过,而像是裴荆和它的情况更是前无古人。 水清浅闲不住,又拍拍谢逐春,“那个,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族和你剑主……” “没有。”谢逐春飞快否认,“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不过是一个……”他停顿些许,“一个相似的可怜人。” “也是噢,哪里有剑灵认不出主子。”水清浅看向洞口,“呀,小时渊回来了。” 时渊向她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解下外袍给师尊盖好,然后也靠着山壁闭目入睡。 “难道徒弟对师尊都是……”水清浅继续小声纠结,“当年那个也是这样,好歹没让他得逞,相哥哥怎么可以被一个小崽子……唔?呜呜呜?!” 谢逐春用术法禁言了水清浅,抱着胳膊,缩了脖子侧过头去。 “怎么可能。”谢逐春嘀咕,“不可能。” 眉头慢慢皱起来,一敲山壁,好似要说服自己一般,笃定道:“如果是真的,我就、我就……” 水清浅捂住他的嘴。 “唔唔唔!”不可以乱发誓,万一天道灵了怎么办! 谢逐春挣开她,信誓旦旦道:“那我就把自己扎了红绸子给他当嫁妆!” -------------------- 作者有话要说: 迢:flag不能乱立啊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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