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139(1 / 1)

 也许从始至终他就明白,总要有人被放弃,如此绝境下还会有什么办法吗?沈折雪不是仙庭的神仙,纵使他精通诸多理论,在这种绝境下又要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时渊更是心知肚明。 “开什么玩笑!”袁洗砚道:“你们师徒都死在这里我还有什么颜面活!” 拳脚来往几招,水清浅的剑鸣声更大,快要撑到极致。 “别争了!”沈折雪突然传音而来,他的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像是让人勒着喉咙,艰难地发声道:“时渊,你信不信我?” 袁洗砚隐隐有了些预感,只听时渊斩钉截铁道:“我信!” “好。”沈折雪颤声:“让袁洗砚进去!” 袁洗砚一惊,不可置信喊:“沈长老,你——” 便是这分神一瞬,他颈后剧透,眼前一黑,伴随掉在怀里的水清浅,青石棺盖砸落,合闭住了地棺里的一方空间。 震动传至地下,地动山摇的黑暗里,袁洗砚额头死死抵着棺盖,崩溃地嘶吼了起来。 时渊跌在青石上,他亲手封住了最后的生路,一双眼却望着沈折雪。 他已尽力竭,手脚都快要不听使唤,膝行几步,贴上了沈折雪的后背。 沈折雪的灵力弱的不足以撑出新的冰墙,薄如蝉翼的冰面后是源源不断的鬼灵,他缓慢向后撤,感觉到少年还未变得宽阔的胸膛。 身上无处不伤,已近麻木,却唯独心口的位置还会生疼不已。 如果还有时间,他其实想问一问时渊是否会难过。 方才他那句信任与否问得实在好笑,没有人有权利在生死前以此为筹码,何况他的选择无异于是让时渊送死。 “师尊,我很高兴。”时渊却好似听见了他的心声,低声道:“师尊,我也……不想被留下。” 留下的人太苦了。 看遍世间繁华又如何,时间抹的去初时的痛不欲生,却带不走舌根下那暗藏的苦意。 一如辜春剑脱体化人,却仍追逐着春日的幻影。 寒光凌凌,冰墙碎成了晶莹,像是星河沉落,洒满了这血池般的殿庭。 沈折雪反过身,两人皆是半跪,便也分不出太多个子上的高矮,他们本就贴的极近,这一回身更是鼻尖相碰。 “笨徒弟。”沈折雪轻声道。 他抬手按住了时渊的双肩,已跪的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腿忽然发力,将他向后推去。 身后死气压顶,成千上万的鬼灵疯狂撞来—— 时间仿佛被瞬息间拉长。 时渊的脊背重重撞上了阵门。 沈折雪双臂一合,紧紧抱住了他,时渊脑中空白一片,只听得师尊在耳畔道:“别怕,闭上眼。” 不待时渊反应,沈折雪张口,竟是咬在了时渊颈侧! 利齿嵌入皮肤涌出腥甜的血,染红沈折雪的唇瓣,更多却被他生吞入腹。 邪息轰然暴涨,自他身后轰然炸开,与那鬼气对冲在了一起。 阵门上的太古封邪印爆发出可堪骄阳的光芒,银花汹涌生长。 这是世间最强的封印,它的力量能抵挡一切的邪祟妖魔。 沈折雪不能自生邪流,但时渊的血里便有邪流的暗种,沈折雪生吞其血,将邪流化入自身血脉中,继而外放出来,引动太古封邪印激发了空前的回响,银花密密麻麻覆盖上来。 鬼军后路已绝,孤注一掷,飞蛾扑火般撞向了阵门! 时渊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也听不见了,白光与巨响里他只能感觉到身前温热的体温,以及那几乎要勒入血肉里的力度。 太古封邪扎入皮肉烧出了嗜血的银花,在那所谓仙庭圣洁的涤邪阵法前后,一面是毁天灭地的鬼族冲击,一面是他师尊瘦削的肩背和始终未弯下的脊骨。 激烈的灵鬼冲击朦胧了他的意识,却有一道心念迟缓的传递了过来。 “笨徒弟,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于此,时渊终于涣散了意识,沉入黑暗的底端。 -------------------- 作者有话要说: 沈折雪:哔哔流血。 时渊:咔咔魔化。 袁洗砚(崩溃):你们还骄傲了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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