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抽刀（1 / 2）

二人回来是在夜半，韩珏服软了，眼睛被秋水揍了两拳，成了熊猫眼。

星珞趴在厨房的案上睡着了，韩珏把她抱回房间。

“秋大人！你去下饺子，全下了，我饿坏了！”

秋水点了点头。

六十个饺子热气腾腾，出锅后秋水用手抓了四个，和韩珏说一人二十八个平分，韩珏悻悻的笑了笑。

二人端了饺子坐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就着月色吃饭。

韩珏看见秋水吃饺子及其不雅，不免揶揄道：“想来秋大人也是名门出身，怎么吃饭如此不雅...”

秋水瞪了一眼韩珏，刚想骂人便被噎住了，猛地咳嗽起来，韩珏伸手在她后面拍了拍。

秋水喝下一大口饺子汤。

秋水说道：“小时候家里人不管我，吃不饱饭...”

韩珏放下筷子，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然后韩珏学着秋水的样子，连塞三个饺子到嘴里。

秋水呵呵呵直笑。

月华洒落，秋水的一对翦水秋瞳里好像藏着无尽银河。

韩珏咽下饺子，问道：“你多大了？”

“过了这个秋天，二十二了。”

“我过了这个秋天二十一。”

秋风又起，二人收了碗筷，回去各自房间，皆是合灯待晓，抱影无眠。

十月十五，月圆。

秋水通知韩珏要走，皇帝赏了他五十两黄金，调任中州，即刻出发。

韩珏是不太想走的，青州风调雨顺，天高皇帝远，照着自己修炼的速度十年内就能天高皇帝远，天涯任我游。

县衙的后的房间里，星珞给韩珏和秋水上了点心和茶，就被韩珏支会出去了。

韩珏拿着新发的公文对秋水说道：“西北朔州城外出现了十年前战场上出现的驱铁骑，西北有变，皇帝从前的旧人要嘛战死，要嘛负伤，能用的都在西北。”

“等我护送你去中州后，我就去西线战事。”

韩珏摸了摸他昨天刚长起来的一点微须，对秋水说道：“仗打起来至少还需要五年，西域四国和草原三族在十年前比我们伤的只多不少。”

“而且草原九部互有仇怨，西北四国也是人心各异。”

韩珏突然抬头凝神问秋水道：“你们和青衣教决战是什么时候？”

秋水突然闭上了嘴。

“皇帝是不可能主动出击的，一旦出击西北，西域四国就会变成西域一国，草原三族就会变成草原狼骑。”

“但青衣教不一样，这是大盛，乃至天下的的附骨之疽。”

“那些采生折割的人，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它们某个秘术，或者是...”

秋水眼睛眯起，三品武道的秋水，心下居然有点发慌，因为韩珏说道确实是对的。

“某种突破一品的丹药...”

秋水开始喘气了。

“青衣教其实人不多，核心到不了一万人，他们想复国更是无稽之谈。”

“而如今大盛国势，无可匹敌。”

秋水瞪了韩珏一眼，喝道：“别说了！”

“你还记得国师吗？”

“够了！”秋水的剑鞘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你再说我就要把你和星珞绑了！”

“我只不过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开战！”韩珏眼神狠厉。

“我去中州是钓鱼对不对？为了引青衣教出来，或者说，我本身就是一味大药对不对？”

秋水长刀出鞘，但刀势无力。

“对！你必须去中州，我们会阻击青衣教人。”秋水完全变了一个人，翦水秋瞳变得锐利，三品武者的气度让韩珏无法直视。

韩珏笑了，他无奈的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自由身...”

秋水摇了摇头道：“我也自由不了。”

秋水收起长刀，不再看韩珏，直视前方道：“何况天下本就如牢笼。”

韩珏瘫在椅子上，闭口不言。

“我若身死，能不能让星珞佳个好人家，做正妻。”

秋水闭上眼睛，从鼻子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但她也要去。”

韩珏拍了怕桌子：“为了更真？”

秋水说道：“捉刀人不能容许一丝一毫的失误。”

秋水转过头看着韩珏，眼神恢复柔和：“你要知道，至少大盛，至少皇帝是没有让你死的意思的。”

“青衣教却是不死不休。”

“此间事了，你可以随意选个地方去挂个县令的名。”

秋水把话说完后持刀走出了房间，跳上房顶，她现在就像是一只瞭望的鸽子，在等待龙虎的号角。

韩珏终于明白为何前身甘愿死去了，一个餐盘上的肉，唯一抵抗的方法就是让自己臭掉。不是韩珏前身讨厌青衣教，也并不是他怕，而是做了太久笼中之人的无奈。

方才他对秋水说的话都是前身记忆里的碎片，韩珏花了好些时间才由点成线，再由线成面。

还有一个碎片韩珏没有说，那就是青衣教用来咒杀他的凭借，极有可能是秋水，或者说是捉刀人的线人送出去的。

目的就是为了测试青衣教对韩珏本身的态度，派了一个四品术士和五品武者。

韩珏很重要。

韩珏现如今已经没有底牌了，他的轻功再快快不过一品二品，他想做自由的飞鸟却还有逐猎的苍鹰。

难道和前身一样吗？去死，这次死的干脆点？

前路不该如此之窄，有局有如何，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