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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姐,我近来一直让忙事缠身,又要早走一步了。”

“杨经理,有事就放心去吧。”

酒干淌卖无集团业务部的杨经理,近来怪怪的,总是喜欢提前下班。究其原因,近来A股行情,蒸蒸日上。杨经理就是昔日七十四区“三大元帅十大将军”中的小杨。这个老股民,现在哪里在办公室里坐得住,心中一直紧紧惦念着英大证券营业员大厅里的热闹呢。

英大证券营业大厅,人声鼎沸。

匆匆而来的小杨,一进大厅,直向东边角落里,寻找他的老同行去。东边角落里一见面,小杨就急着问:“怎么样,今天的行情,还可以吧?”张青歌忙回答:“嗯。今天的行情,续接了昨天走势,又创出了本轮反弹新高。”老李叹一声:“就怕这行情昙花一现,小心为妙。”小杨问:“老徐哥,你现在怎么看待眼下的行情,真是老李哥说的昙花一现,要小心为妙吗?”老徐说:“A股忧虑了多年,现在否极泰来,行情刚刚开始。借用《红楼梦》里面的一句话吧:莫摇分碎影,好梦正初长。”小杨赶忙双手鼓掌:“好好好!有老徐这句话,我晚上能睡个安稳觉的。”

说了半天的话,老万忽叹一声:“想喝口水呢!”张青歌忙说:“我也口渴了。我去楼下买几瓶水来吧。”说着,他就转身,去了楼下。不一会,脚快的张青歌就用塑料袋提着几瓶红牛走了回来。一人一瓶,还多出一瓶来。老李说:“小张买多了。”张青歌说:“我是特意多买一瓶的。”老万很快明白地一笑:“小张心里,时刻都在想着他那个郑小姐的呢。”张青歌点头:“她那个人嘛,来无踪,去无影。现在没来,说不定等会儿就来了。”老徐吸着水,说:“阿玫有段时间没来了。”老李笑了:“这个郑小姐,行情不好时,她常来常往,现在行情好了,却好久不来。”老万说:“郑小姐那种有钱人,哪里在乎行情好不好,我看她做股票,纯粹是为好玩的。”张青歌皱起眉头:“我觉得她像是出了点问题的呢。”老徐问:“什么问题?”张青歌说:“那天中午吃饭,她突然不辞而别,一直到现在,再不见她的人影。”老徐问:“你没跟她通过电话?”张青歌说:“她的电话更怪了。我拨了几次,都处于关机的状态。”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眼睛都眨了。

大厅里的热闹声,一浪高过一浪。

也许就是那件怪事,喝着红牛的人,个个在热闹声中久久沉默着。

忽然,人群里挤出一个异样的形貌来。此人头戴鸭舌帽,夹着一头黄发,眼睛罩着大墨镜,有点不辨男女,再仔细一看,那匀称的身材里,隐现的是位神秘女郎。不过,女郎虽酷,在奇装怪服的深圳都市里,却又让人见怪不怪了。所以几位喝着红牛的人,只是扫一眼神秘的酷女罢了。不想那酷女走近前来,开口调侃:“呀!各位老兄,怎么喝水,就少我一瓶呢?”一口清脆之音,熟悉悦耳,脱弦之箭,直扎他们的心孔,让他们个个抬起头来,审视起咫尺之处的酷女。嘴巴快的老万叫了:“天啊,是郑小姐来了呢!”一时间,无不为之惊讶了。满身酷意的女郎在大惊小怪声中,张口笑了笑,齿白唇红,更让人清楚分明。张青歌站起身来问:“阿玫,你、怎么扮成这样子的呢?”装在套子里的郑玫摆了下身子:“难道这样子不好吗?”张青歌苦笑说:“你这样子倒是很酷,就像是漫画里的嘴脸,与过去的你判若两人了。”郑玫说:“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呢。”张青歌更苦笑了:“莫名其妙。”说着,拿起多出来的那瓶红牛,递到她手里去。

从这之后,一向开朗大方的郑玫,在人前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时刻都用鸭舌帽和墨镜之类的道具把自己伪装起来的神秘酷女。自从南方投资公司东窗事发之后,郑玫逃出来慌恐了好一阵子,但慢慢地也就放下心来了,因为她的同伙们都安全地逃走了,而且关于他们的所有资料也都化为灰烬,无迹可寻,并且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除了王总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她住在桃园居里。郑玫在自己的居所里隐居了许多天之后,就有点闷不住了,心里很想念张青歌这些股民朋友们,想来想去,她就想到改容换样的招数,把自己精心地伪装一番,然后一身神秘酷相地来到证券交易大厅里找他们来了。走到交易所的大门前时,郑玫先在玻璃窗上照了照自己,这副模样,不仅是别人,就是她自己也认不出自己来了。这样,她才放心地走进人来人往的交易大厅里。

大家欣赏地看了好一会郑玫的那身酷相,都不由摇头。

“郑小姐呀,”老万官腔十足,“不是老哥我要说你两句了!”

“万哥有话请讲。”喝了口水的郑玫点头。

“你说你这样子是何苦呢?乌溜溜的头发,多好看呀,让我等白发之人,眼红至极,可你毫不珍惜,竟然染成黄发。还有你那双眼睛,圆又大,露在外面呀,就是个活神仙,不知迷倒了多少多情的小伙子,可你却要拿个大墨镜,把它死死罩严!”

“是吗?”郑玫好笑了一声,“我怎么就不觉得。”

“我就觉得!”张青歌说,“你这副扮酷的样子,说白了吧,那就等同于自我残杀,把美好的青春年华,早早送进坟墓。”

说着笑不笑、哭不哭的话,喝完了水的人,站起身来,在大厅里东走西看,悠哉游哉。证券大厅,活力四射,欢言快语。老徐有点喝醉了感觉,竟然在人声鼎沸中高唱起《红楼梦》里的诗句:“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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