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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二零零六年的元旦,在天气阴霾之中,如期而至。

虽然深圳永远都是百花争艳,绿意盎然,尤其是冬季到来,酷暑退去,外面的景致绿肥红瘦,但这个没有雪的南都,天空和大地或多或少依然会显示出春节到来的更替迹象。

移民之城,居住的尽是候鸟之群,年底返乡的队伍,形同空中的飞雁。

老徐、老万、老李、张青歌还有郑玫,在深漂泊多年、风雨同舟的股民,看到街上的“归雁”时,心里激起千层浪来了。往昔股市低迷,股民总是愁眉苦脸,今年行情好转,一个个赚了不少,有人提议,在恒丰海悦举办一个庆典酒会。只是,这个酒会,怎么办的好呢?老万说:“每人出点钱,在恒丰订上一桌子的酒菜。”老李却说:“我看抽签,抽到谁,谁请客吧。”众说不一的当中,张青歌说:“这个元旦酒会,由我来置办吧!”大家听了这慷慨之言,都点头同意,他们心里清楚,今年的中信证券,走势健旺,让这个孤注一掷的投资者,豪赚了一笔。郑玫树起拇指说:“青歌会看股票了,说证券股会率先涨起来,真让他言中了呢!”老徐点头:“青歌不俗,羽翼渐丰,青云直上。”老李嘿嘿两声:“小张会是个人才的。”老万附和:“小张显然是英雄落难,璞玉未琢,跟着老徐,名师出高徒了。”美言声中,张青歌笑了笑,说:“就这么定了。元旦酒会,我来置办。”

元旦之夜,恒丰海悦大酒家,华灯高照。

相约而来的股民,老徐、老万、老李、张青歌和郑玫,先是站在门口处商议,是大厅还是包间呢?张青歌主张包间,好好静享;而老徐放眼金碧辉煌的大厅,说:“我看大厅好。今天到此请客的人多,千杯万桌,不亦乐乎,与天下人同醉,才幸甚至哉呢。”老万老李纷纷赞同老徐的话。于是,他们进到大厅里,特意选了中间一桌,围坐了下去。

很快,一位身着红服的服务员走来,礼貌问候:“各位老板,今天元旦,你们想点个什么盛宴呀?”入座的人听了这话,耳熟不已,纷纷抬头,可那画眉红唇又让他们记忆模糊。与此同时,粉面含春威不露的服务员定眼桌边的客人,秋波直闪:“哎哟哟,原来是你们呀!”座中人异口同声:“你、你、你到底是谁呀?”服务员丹唇未启笑先闻:“我、我、我就是你们的唐姐呀!”座中的人无不苦笑了:“唐姐哟,你怎么打扮成了这副样子呢?”服务员的唐姐感叹唏嘘:“为了这生活,我这个老女人,也只能这样粉墨登场了呀!”哈哈声中,唐姐对一身酷意的郑玫直眨眼:“这位是谁呢?”郑玫忙说:“是我。唐姐,我没认出你,你也没认出我,看来我们扮酷的本领,非常绝的呢。”唐姐点头:“郑小姐,我跟你比,小巫见大巫了!”

笑了好一阵,老徐问:“唐姐,你那些股票呢?”唐姐收了笑脸:“我那些股票都还不放在那里!”老徐问:“你一直没看股票了吗?”唐姐说:“哪有时间看呀,天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的。”张青歌说:“唐姐,抽点时间,去看眼你的股票吧。”唐姐说:“我的工作太忙了,哪些有那闭工夫,总是上夜班,白天拼命睡觉。”老万说:“你看眼股票的话,也许不再来忙这份辛苦工作了!”唐姐不知深浅,问:“什么意思,我那鬼股票都跌没了吗?”桌边的人哄然而笑。张青歌说:“唐姐,股票不是鬼,是宝呢。”唐姐看着面前人满面桃花的表情,眨起眼来:“莫不是股票涨了?”桌边人纷纷点头。唐姐喜出望外:“那、那、那我当年那些股票什么价格了呢?”张青歌说:“你当年那些股票现在翻了好几倍了!”唐姐一下神气活现了:“这么说,我发大财了,昔日重来,又成深圳富姐了。”

这时一位酒楼领班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口气责怪地问:“老唐,上班时间,怎么那样指手划脚的呢?”唐姐忙收了放肆的举止,对桌边的朋友说:“好了,下班再见跟你们说吧。现在点菜。”说着,递过手中的菜单去。张青歌看着菜单,点了许多恒丰海悦的招牌菜,还要了几瓶世界名酒。

不一会,酒菜有序摆上了桌面。

张青歌打开酒盖,一一满杯。

深交了多年的老股民,嚼着鱼头,吐着猪骨,攀比地干着杯,说着吉祥如意的话,万变不离其宗地祈祷着明年的A股火火红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醉醉饱饱的人,慢慢放下筷子,散漫地聊着。老徐拍着张青歌的肩膀,慨叹起来:“兄弟啊,现在腰包儿鼓了,也该换个活法了吧!”张青歌抹着油腻的嘴巴,点头:“嗯,徐哥,我心里正在想的呢。”老徐皱起眉头,问:“你心里到底在想点什么,阿凤呢?”张青歌摆了下头,一言难尽,不知从何说起的好。老万语重心长:“小张,你年纪不小了,我看该成个家的呢。”老李也附和:“我看你跟郑小姐也挺般配的,不如今年就把婚事给办了嘛。”张青歌在三位大哥的说话声中,点了头,却又摆着手,托起面前的酒杯,敬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放下筷子,乘着一股酒劲,把他多年来身负重债、女友分离的家中秘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是吗?”老徐听了,大为感叹,“天啊!”

“徐哥呀,”张青歌苦笑,“这就是我当初急着跟你来学做股票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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