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250(1 / 2)
我大抵是在地牢里发了会疯,冷静下来时已没了力气。趴在地上发怔时,发现了那本藏于墙后的蛊书。
书里说,蛊有千用。最凶可诛千人,最妙可肉白骨。只是,他修习不够深,只能将自己所知的蛊罗列、解释一番,余下的但凭后人去悟。
我那时太绝望了,将这当做了救命稻草。等冲出牢笼后,心里念的第一件事也不是替阿莎复仇,而是赶去那口寨老之子描述的岩洞里接出了阿莎的尸体,回到我们曾经同住的山洞。
安置好阿莎的身体,我便开始着手研究。想借由书中记载的这些与肉白骨效用类似、或是与之相关的蛊毒,生造出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蛊。
我那时还特地为这蛊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惊晓梦”,意为“生死别离不过是一场晓梦,等梦被惊醒,便是相逢。”
……后来才知道,醒后相逢方是梦。】
札记的后半被血染透,大抵是写到这里,鼻血涌得太厉害了,廖子辰不得不停笔处理,又隔了一日才有了后续。
【泰元一十九年春
昨夜我又做了梦。
梦到几乎不吃不睡两年后,惊晓梦终于大成。我将最后一只子蛊埋入阿莎的手腕中,如愿感受到微弱的脉搏,然后是皮肤渐暖的温度。等我抬起眼时,阿莎已经睁着那双熟悉的眼眸笑着看我,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她张嘴试了几下,没发出声音,好像是嗓子出了什么问题,说不了话。
但说不了话算什么?她复生了啊!我喜得忘乎所以,那三天连眼睛都不敢闭,只怕是南柯一梦,再睁眼又得面对空荡山洞。
那半个月,她就一直这么陪着我。我打了桌椅床凳,将山洞里布置一新,又特地打造了一张书桌椅,想着苍天到底待我不薄,替我留了一线光明,我也当行些善事,作为回报。
那本蛊书是用凤不落的文字写的,常人应当读不懂。我便将其中有关治病就医的蛊,以汉文誊抄了一遍,想着回头找可信任的人交托。
一本蛊书誊完,我抄得的肩背酸僵。搁下笔活动肩膀脖颈时,就见阿莎正坐在书桌边,脸上毫无忧虑地晃着腿,听到我起身的声音后望过来,弯着眼睛冲我笑。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伸手过去想摸摸她的脸。
却摸到了一颗坚硬的圆粒从她脸庞下滚过。
那东西的手感太过熟悉,我几乎立即便僵在原地。
我不明白,阿莎已经复活,为何她的身体里还有活的蛊虫?
按照书上的记载和我的推演,惊晓梦的效果本该类似于“以命换命”。蛊虫入体,便会死亡,不论宿主是否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