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洪水(2 / 2)

皎皎月色下,夜晚的静谧衬得人心更加燥郁。难入眠的沈央栎悄悄坐起,暗暗在心中敲算。

他这位小叔是在沈家威望高,是叔公精心栽培至今,托付的是沈家二房的满门荣耀。若是不明不白的除掉他自己必是死路一条。他现在一直抱有期幻世叔公会不会念起旧情,百变不得解思的一整个晚上都是难以宿眠。

“我看你一晚上伫在那里是有什么心事吗?”身旁的女子从床上坐起担忧看着他。

“妙娘啊,你是不知道的。我,恐拍是要大祸临头了。”今晚上,沈央栋向妙娘吐露自己的心事。

“这是怎么个说法呀,难道是因为这次水灾你受到牵连了。”

“哎,因监督不力会被沈安和启奏到圣上面前,弹劾是小,就怕这新皇登基才没几年要拿我开刀子,杀鸡儆猴以示众官。”妙娘听后不禁皱起秋眉,追加问道:“那位沈大人真会是如此吗?你是沈氏家族子弟,他们难道弃之你不顾吗?”

沈央栎为她披上衣服,浅浅一笑,“不该叫你陪我但心的,沈大人是好官,他有他的盘算。如果当初遇见的是他这样的人,我也不用这样难捱了。妙娘,那些人有没有来找过你啊?”

妙娘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忽听他不经意一问,手心紧紧握住衣袖,摇摇头。

“那便好,若是他们来了不要自己独见,这事我来就行。都入半夜了,睡吧我守着。”

夫妻二人各怀心思入眠。

次日,江州的官员和百姓为沈安和大摆了一场送风宴。

“沈巡抚可真是年轻有为啊,这日后的官途怕还是大有前途啊。”

江州大小官员的称颂让阿满心里乐呵道自家的主子可不就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这句话好像是这么理解的吧。沈央栎心里一直在紧张着,对旁边的小厮使了眼色,一切还在进行之中。酒过三巡的沈安和有些迷糊,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人搀扶到了厢房。

半个时刻后,沈安和被阿满拉起后,听到了女子的哽噎的哭泣声。他知道自己被设圈套了,面色深沉阴晦,五指紧握发出声响,“阿满,沈明府是否来了。”

“沈明府没来,倒是他的夫人在门外等候,怕是知道此事了来讨个说法。”

“是吗,都算计好了在我头上,真当本官是软柿子捏。”撩起衣袖披挂长衫安然端坐在榻上,若隐若现的烛光透着一股郁怒的气息,他意味深长的薄唇轻抿着他那毫无表情的脸上有着寒冰一一般的冷冽之色。

“夫人来此寒舍,实属不易啊。”嘴角噙着笑意,眼中盛满怒气能隐约瞧见微红,不急不慢地坐在正堂太师椅。

“妾身见过小叔父。”妙娘施礼后,抬首就是莞尔一笑,没有丝毫的害怕。“小叔父说的哪里的话,我自当与五郎尽孝心而来的。”妙娘心知不如此,怕是不愿与自己独谈。

“孝心未免过大,这件事是有你的伏笔吗?”

“是也不是,我知小叔父自小是家中的门楣。苦读诗书,也熬过寒窗十年多。今朝一举得名天下知,人人都艳羡。这古来就是才子配佳人,始终自当有颜如玉,烛影相伴得有个红袖添香。”眼光逐流过往,是艳羡过去,敛声看向他。

“兄长,你是真的要杀他吗?”妹妹的低声试探让他有所犹豫看向妙娘,她现在的眼底是担忧与猜忌,去岁的少女不再复回。

“妙娘,这是公事,还望不要插手,你知道我最痛恨的是什么人。”他脱口而岀的一瞬间,他生觉得话说的有些重,只好负气背对妙娘,看向窗格。

“所以你也恨我?”

“和你无关。”

“我是官眷是他结发妻子,我还有能摘的干净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道理我还是懂得。自己的亲兄杀了自己的丈夫,我就算活着那也是煎熬,愧对他阿娘的养育之恩。我也同样痛恨自己为什么没及早规劝他不要误入歧途。哥哥,我也不想拖累你的。”在她眼中沈安和是明星光照,星月璀璨的光,他还要一展自己的抱负。

妙娘口干喉痛,胸口的刺痛如汹涌的拍浪袭卷而来,她下意识捂住胸口,沈安和几乎是眨眼间的,眼见快的妙娘的唇立刻变得深紫,喉头翻涌而上红色血液止不住溢出嘴角。

沈安和赶忙的扶住没让她跪倒在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吐血,你这是怎么了?”

“今后不碍事了,哥哥可能答应我,若是此次回京削去他的官职贬为庶民也好,软禁也好,洗心革面重新来过就好,留他一命就当是我还他的和阿娘的恩情。我,一命抵一命”

“我先喊人,你别动了。”沈安和强压心里的酸痛,急忙呼唤人。

妙娘一把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放,苦涩艰难道:“哥哥想要公平,想当一个好官,不想放过一个贪官污吏我知道。这是他鬼迷心窍也是受我的连累,好在没多少人知道我们是兄妹。你不知这底层的官员也是官官相护,互相勾心斗角哥哥日后是在京中,可要当心啊。”

妙娘蜷缩在沈安和的怀里,冰冷彻骨的坠痛袭击在自己的心口上,慢慢的蔓延到骨髓,抬手之间也是莫名生硬疼痛。

两日后,沈府操办起丧事,灵堂内的沈央栋守在发妻的灵柩旁,火盆里送了许多往生钱,烧了停又是反反复复。

沈安和才踏进正堂往前走去,沈央栋目光直射,眼带怨恨看向他,至使他不敢踏进灵堂半步,一直站在望守。

跪地而起,拍了拍圣上的倦气径直走向沈安和,施礼苦笑道:“沈央栋会听夺沈大人的安排,大人为何还不启程。”

“明日便动身。”他还想再看妹妹一眼,他心知沈央栋现在十分厌恨自己,同时也痛恨自己吧。”“妙娘拖了信物与证件于我,你的事我会查清楚的,按照国法施行。”

“多谢沈大人,我与亡妻会等候大人的到来。”

向安之知道了江州的水势已经受到控制之后,心中石头放下了不少不知道是去京城还是回乡。云秀禾看到她的忧思,说出此次雍州是林梚托着阮通判来告知的,林梚在那里是受的赏识,赐了个内史。可是向安之心里却总是有股不上不下的不安感,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虑,希望届时的江州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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