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蔓蔓青藤354（1 / 2）
六月末尾，初夏时节。
距离那场失踪者会战，已经过去数十个昼夜。
人们虽不再同类相残，却仍未获得半日清闲。
毕竟整个世界的命运，已经落在了他们肩上。
为了数月后的决战，失踪者们各施解数，日复一日与凶兽搏杀。随着鹰巢的解体，数百土匪也被划为若干组，在各大势力的管束下参与行动。待玄天圣宫周边被肃清，大部队便兵分四路，各自展开了行动。
离开市中心附近，凶兽密度虽有下降，却分散在了更广阔的区域，由此则直接影响到清剿效率。青藤诸人一路缓慢南下，用月余时间清扫了南部城区，并在这日中午抵达东南近郊。
“你们这大本营建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曹鹫跟在队伍里面，遥望着河边的建筑群，也禁不住品评了两句。
“跟你们那狗窝比，倒确实强出不少。”童奕聪先前率领大联盟，连夜突袭了鹰巢的大本营，对悍匪们糟糕的生活质量记忆犹新。
“唉！唉！唉！”费水以手遮眉，见基地北门黑影攒动，当即高举右臂挥舞起来，朝远处的同伴们扯着脖子嚷嚷起来。
得益于不间断的信息流，即便是留守的诸多成员，也提早得知了前线战况，可此时见大部队安然归来，却仍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一时之间，整个基地沸腾起来，重逢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二哥！二哥！”宋芸踉踉跄跄，三步并两步跑上前来，尖叫着飞扑到童奕聪身上。
“放心，没事儿。”感受着怀中的战栗，童奕聪同样有些心悸，轻柔地摸了摸义妹的脑袋。
“你们可算回来了......”胡鑫比宋芸更稳重，此刻却也有些难能自已。
“这边怎么样？”童奕聪用力拥抱胡鑫，随后便问起基地里的事。
“都挺好的，一切正常，做了不少准备工作。”胡鑫伸手点向基地深处，指着正在往门口赶的一众男女。“然后今天刚好，九天帮的袁姐到了，说是准备等你们回来。”
“暮雨掌门。”袁菲菲率部署赶来，向李暮雨行了一礼。
“怎么还亲自跑过来了？”李暮雨见状略感诧异。
“西边打理得差不多了，回头副帮主去了以后，她就直接接手了。”袁菲菲视线挪移，瞥见曹鹫姬鹭颜等人，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往下说。“主要就是有些俘虏，我寻思你们快回来了，也就甭跟那儿传信了，还是带过来听你发落吧。”
大联盟先前突袭鹰巢基地，解救了不少无辜失踪者，同时也抓了一些俘虏。这数十名鹰巢俘虏，要么是负责看家的守卫，那么就是那些所谓的“坏猴”。与守卫们相比，“坏猴”似乎更加遭恨，几乎全部死于愤怒的受害者之手。至于剩下的守卫们，除了少数被俘后不服管教、继而被就地处决的刺头外，基本上也都活着抵达了南山帮大本营。
借由联盟情报网，袁菲菲已然掌握前线战况，得知鹰巢精锐被挂了诅咒，目前已经处于完全服从状态。与鹰巢精锐相比，这些守卫要么有伤在身，要么在实力上有所欠缺，按理说算不上太大的麻烦，可既然不会七窍流血而亡，那么多少也算管理上的漏洞。念及城区清剿已近尾声、青藤精锐料来不日便会归营，她便将收押的守卫带来东郊，准备交给李暮雨等人全权处置。
按胡鑫的说法，为接纳随队回营的俘虏，留守诸人便做了些准备，在基地边缘搭了几处围挡，准备作为鹰巢俘虏的收押区。刚巧袁菲菲等人赶来，他们便提前启用了两处围挡，用来收容这几十名鹰巢守卫。当着曹鹫等人的面，李暮雨也不好说太细，于是便请胡鑫袁菲菲带路，率众前往其中一处收押区，见里面关着二十多名鹰巢俘虏。
这些日子以来，俘虏们没少挨训，已经被调教得相当老实，此时人挤人缩在围挡里，宛如一筐等待售卖的鹌鹑。眼见青藤精锐悉数归营，他们也变得更加如履薄冰，表现出与自身性情全然不符的乖巧。至于李暮雨这边，则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只简单对俘虏们规训一番，随后嘱咐胡鑫等人加强看管，待首领会议之后再对这些悍匪加以处置。
青藤精锐们鏖战多日，干掉了不计其数的凶兽，体力与精神已接近极限，迫切需要好好调整一阵。李暮雨见时过正午，有心让大家赶紧休息，正准备下令解散队伍，忽听不远处的另一处收押区传来异动。待他率众赶到现场时，便看到苗兰兰张牙舞爪，正被两名同伴死死拦着，对面则是四仰八叉的裴荡，脖子上被啃出一个带血的牙印。
“臭娘们儿！属狗的啊！”
“呜啊！呜啊！”
“再冲我横！再横一个试试！”
“哈！哈！噫哇！”
“活腻了吧！弄不死你！”
裴荡左袖管空空如也，左腿不知何时也受了伤，膝盖以下被整齐地截断，竟是成了断手断脚的废人。此时右半身撑着地面，色厉内荏地大呼小叫，宛如行乞无果恼羞成怒的叫花子。至于苗兰兰那边，则呼哧带喘地吐着粗气，顶着同伴的阻拦扭动不止。她的唇齿沾了鲜血，肚子上被踹了个鞋印，瞳孔深处涌动着狰狞的戾气，似是要把面前的男人抽筋扒皮。
“姐姐！”苗倩倩见状登时失声，惊叫着扑向许久未见的姐姐，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苗兰兰稳定下来。
“裴荡......”李暮雨眯起眼睛，连前因后果都没询问，直接大步流星走向裴荡，周身释放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欸！不是！我啥都没干！她先咬我的！”裴荡扭头望见李暮雨，登时被吓了个激灵，拨浪鼓般晃起脑袋。
“哦......”
李暮雨抬起右手，瞄准裴荡的脑袋，在凝聚雷能的同时，目光绕着场间缓缓滑动，依次扫过闻声赶来的留守成员们、扒着围挡提心吊胆旁观的俘虏们、还有跟在后面的青藤精锐及曹鹫等人，最终则对上了苗兰兰近乎疯狂的眼神。
“呼......”
李暮雨吐了口气，目光继续向左移动，便瞧见苗倩倩那强自收敛、实则已经难掩恨意的容颜。望着场间诸人的表情，青藤掌门人沉吟良久，某一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撤去了周身灵能，耀眼的紫色雷光也倏忽消散。
“谢暮雨掌门！谢暮雨掌门！”裴荡险些吓尿裤子，见状急忙以头抢地，吃力地朝李暮雨叩首。
“抬起头来。”李暮雨缓缓收敛戾气，换了一副平静的表情，拔出横刀挑起裴荡的下巴。
“是......”裴荡挤出难看的笑容，极为勉强地直起腰杆，奈何身体却因恐惧而颤抖不止。
“唉，问你个事儿，之前坑过我的那俩呢？”李暮雨没头没尾地问道。
“那俩啊......遭了报应......全都死了......”裴荡露出自认为讨喜的表情。
“哦，遭报应了啊，你咋还活得好好的呢？”李暮雨闻言挑了挑眉。
“嗨......我这不也遭报应了嘛......”裴荡自嘲一笑，指了指自己的断肢。
“这样啊......”
李暮雨和善一笑，很快便不再搭理裴荡，转而开始安排别的事情。待围观者陆续散去、精锐们回到居住区休息、曹鹫等匪首也被分批收押后，青藤掌门人才领上苗家姐妹，坐到东楼外面的树荫下消暑。
“倩倩，没事儿吧？”李暮雨给苗家姐妹倒了两杯果汁。
“没事儿......”苗倩倩抿了口果汁，挤出略显僵硬的微笑。
“反正我信了。”李暮雨无奈摇头，刮了刮苗倩倩的鼻子。
“姐姐会变成这样，全都拜他们所赐......”苗倩倩余光偏斜，瞥了眼举杯痛饮的姐姐，秀气的小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不亲自了结的话，恐怕这辈子都会意难平。”感受着女孩的恨意，李暮雨自言自语般念叨了一句。
“都已经被抓了，还变成残废了，没抵抗能力了，我不能这么干。”苗倩倩抿着小嘴，犹自保有倔强的坚持。“现在大敌当前，世界危在旦夕，得动员一切战斗力。跟整个世界比起来，我们这点儿恩怨......”
“都断手断脚了，还算什么战斗力，就是个浪费粮食的废物。”李暮雨露出诡异的笑容，整个身体微微前倾，音量也随之放低。“何况就是在国内，疯子杀人都不犯法......”
“呃？”
“呵......”
苗倩倩闻言一愣，后见李暮雨凑上来，将嘴唇贴近她的耳垂。
女孩眯眼倾听，沉吟片刻轻轻叹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李暮雨则咧嘴一笑，将姐妹俩留在原地，自顾自走向正在备炊的厨房。
……
翌日拂晓。
收押区附近。
宁静被一阵嘶嚎打破。
曹鹫等匪首眨眼惊醒，使劲扯开身上的绳子，不顾阻拦地冲出围挡，发现裴荡倒在血泊之中。苗兰兰则跪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刀，脸上泛着扭曲的畅快笑容，一边怪叫一边在裴荡的尸体上不断捅出新的伤口。
凌乱的脚步由远及近，李暮雨率巡逻队赶来，其后跟着睡眼惺忪的苗倩倩。望见满身是血的女子，苗倩倩发出高亢的尖叫，一步三晃冲到苗兰兰身边，连哄带骗地夺下了姐姐手里的短刀。
“小窦！大半夜的，怎么让俘虏跑出来了？！”李暮雨抬起胳膊，揪住姗姗来迟的值班看守。
“说是要上厕所，我寻思一残废，横竖也跑不了，就没跟着......”被揪住的看守满脸无辜。
“暮雨哥，对不起，我没看住她......”苗倩倩左手攥着姐姐，右手紧张地捏住衣摆，小心翼翼地向李暮雨道歉。
“没事儿，下回注意，带她洗洗去，给她换身衣服。”李暮雨摆了摆手，让苗倩倩带苗兰兰离开现场。
“这是什么意思？”曹鹫等苗家姐妹走远，才将目光投向李暮雨。
“不好意思，没管住人，吵着你们了。”李暮雨慢悠悠欠了个身。
“这裴荡虽然残废了，好歹也是血欲后期。”曹鹫视线挪移，借着拂晓昏暗的光线，盯着裴荡的尸首仔细观察起来。“那么个疯女人，又不怎么会打架，结果大半夜跑过来，还真就把他给杀了？”
“苗兰兰发起疯来，只有她妹妹哄得好，我不用蛮劲儿都制不住。”李暮雨瞅了眼裴荡尸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死就死吧，说到底是自作孽，他要不糟蹋人家，也就不会挨这些刀。”
“那把短刀，是城里捡的灵兵，你们就随便拿给疯子玩儿么。”曹鹫眯起眼睛，目光变得有些危险。“暮雨掌门，我们鹰巢的弟兄，这些天赴汤蹈火，可没少冒险出力。你这么公然出尔反尔，不怕寒了大家的心么？”
“曹当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李暮雨闻言板起脸，俯身蹲到裴荡旁边。“那刀倩倩喜欢，我就给她玩儿了，谁能想到睡觉的时候被顺走了。我跟裴荡有过节不假，但我想要他死的话，他还能活到现在么。”
“......”
裴荡的死很是蹊跷，明眼人都能瞧出不对劲，可曹鹫却没有继续掰扯，沉思片刻后悻悻然回到围挡里。至于李暮雨这边，则淡定地下令收尸，待到朝阳升起的时候，则将一众俘虏拎出收押区，先是表示此时不宜返回圣宫，所以不再扩大“诅咒接种范围”，并提醒“没中诅咒”的俘虏谨言慎行，若有不轨之举则将受到更严厉的处罚。在这之后，他还颁布了最新的禁令，即严禁在放风时接近青藤的老幼病残，至于裴荡之死则被黑不提白不提地揭过。
……
几天以后。
某个黄昏。
明天有一场壮行晚宴。
此时庆典正在筹备中。
眼下正在忙东忙西的，都是先前的留守成员。
至于即将再赴沙场的精锐，则在享受最后的闲暇时光。
东楼门口，树荫之下。
“姐姐，喝点儿水吧。”苗倩倩走到树旁，将木杯递给苗兰兰，并顺手扯开姐姐脖子上的围巾。
“啊......呵......呐......”苗兰兰神志不清，口中言语无人能懂，纵然被热得浑身是汗，也不肯摘掉母亲织的围巾。
“姐姐，你知道么，等今年秋天，打败了怪物，咱就能回家了。”苗倩倩坐到姐姐旁边，开始絮絮叨叨地聊起来。“当时在玄天圣宫，曹鹫误触了机关，把大家都给吓坏了......好多人都试了，怎么都关不掉机关，要不是暮雨哥破阵，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站在台子上，所有人都给他行礼，那场面简直太震撼了......他可是个顶好顶好的人，咱俩能好好活到现在，都是沾了青藤的光......”
几天以来，俘虏们被妥善收容，与非战斗人员严格隔离，除了有组织的劳动以外，平时都被关在收押区里，所以纵是苗兰兰杀了裴荡，姐妹俩的生活也几乎没受影响。
念及李暮雨的照拂，苗倩倩心头暖意荡漾，随后则摘掉头上的发卡，放在掌心仔细端详起来。映着赤橙的夕阳，精巧的金属发卡微光流溢，顶部镶嵌的金属蔷薇煜煜生辉。
“雨薇，你在哪儿呢......”
“走散了以后，就再没见过你，你现在还好么......”
“你快来青藤吧，这儿的人可好了，你肯定会喜欢的......”
身陷泠雨之初，苗倩倩便与白雨薇相识，对于这位音信全无的好友，她心里始终存着一份惦念。遥想刚加入青藤时，为帮自己寻找遗失的背包，李暮雨曾与曹鹫大战一场，而苗倩倩也因此心怀愧疚，从那以后再未提起过寻人之事。
现如今鹰巢败北，失踪者们缔结同盟，而到了数月后的秋天，大家也会齐聚玄天圣宫，料来找个人也不算什么难事。苗倩倩暗自盘算，等大家挺过这次危机后，便要去打听白雨薇的踪迹。
营地外围，流水河畔。
“做得还挺不错。”葛争接过刘建光的烟斗，捧着烟杆仔细打量一番，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韩晴给我弄的，青藤独一份儿。”刘建光取回烟斗，狠狠吸了口粗烟，吐出一串漂亮的烟圈。
“那姑娘手可灵了，我之前想收她为徒，结果被她给婉拒了。”葛争痛失传承衣钵的机会，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收徒就别想了，不过可以请她去公司，给车伦老哥指导指导灵绘。”刘建光脱掉上衣，从河里打了瓢水，一股脑浇到自己头上。
分头行动之初，上官肃率部署去了西边，上官凝漪则随青藤南下，而葛争亦携少数精锐同行，旨在保护上官家千金与刘家少爷。遥想出海之前，葛争曾向刘福寿许诺，所以纵使希望渺茫至极，也从没放弃寻找刘建光，所幸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随青藤南下，他见证了刘建光的成长，也发自内心地感到欣慰。
“泠雨这地方啊，到处都是宝贝，带回国内肯定能大赚一笔。”便是身陷蛮荒之地，葛争也不忘留意商机。
“呵，这鬼地方的消息，对我爸来说绝对是个惊喜。”刘建光洗净头发，用足力气甩动脑袋，好似一头剃了毛的雄狮。
“建光，其实你能平安回家，才是给你爸最大的惊喜。”
“我知道，不过好歹有盼头儿了，终于看见回家的希望了......”
“先别高兴太大，这事儿还没完呢，回去以后也消停不了。”
“嗯，为了那些死者，为了咱的好日子，也得继续跟王八蛋们斗。”
对于多数失踪者来说，直至他们生命的尽头，都未能看到归乡的希望。与葬身泠雨的逝者相比，刘建光等人已算幸运，可在回归故乡的道路上，仍然布满了无数艰难险阻，而若想让生活回归原样，想必需要更加艰苦卓绝的努力。
与此同时，那些源于逝者的执念与仇怨，也依旧长存于生者们的心中。无论葛争还是刘建光，此刻都清晰地认识到，斩断这份因果的唯一途径，便是击败阴谋的始作俑者。
营地南侧，实验室内。
“目前的重要情报，基本都在这儿了，你们看看。”郝韵檀口轻启，吹干皮纸上的墨迹，将整理过的情报递给臧青蓝。
“大概就这些，先收起来吧，没啥要补充的了。”藏青蓝很快完成核对，又把皮纸递给夏琼。
“嗯，查了这么多年，所有事情终于串起来了。”夏琼将皮纸塞进怀里，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
“臧哥你说，院长看到这些，会是什么反应？”郝韵推了推眼镜。
“还用问，连夜找各种大佬，团结大家打外星人。”藏青蓝耸了耸肩。
“这取决于咱们能不能把消息带出去。”夏琼的凤目渗出锐芒。
上溯一个多世纪，某些谜团宛如疑云，在烈阳洲上空久久不散，譬如连年上升的失踪者悬案，又如那些离奇的异能者身亡事件。不少人都曾臆测，那些看不清面目的疑云，兴许是精心谋划的刻意为之。可很少有人能想到，这种种谜团的背后，竟全都指向同一个可怕的真相。
无论研究院的研究员，还是四十一局的特工，都代表着共和国的硬实力。常人兴许未曾远虑，可他们却清楚地意识到，即便在秋天成功阻止梼杌，也仅仅是暂时控制住了局势。若想彻底永绝后患，唯有铲除人类内部的毒瘤，并举世界之力抵抗天外入侵，如今的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
东楼顶层，天台之上。
“大伙儿精神都还不错。”柳琴手握凭栏，俯瞰着热闹的基地。
“这样最好，后面还有苦战。”聂宸渊凑上前来，搂住柳琴的腰肢。
“说起来，咱把市中心扫了一圈儿，真就鸟枪换炮装备大升级了。”柳琴调皮地张开五指，握住聂宸渊腰间的大宝剑。“暮雨那刀原先都算神器，现在也就是个一般货色了。”
“嗯，跟打游戏一样，都快到关底了，还能没点儿高级道具。”聂宸渊眺望着无垠大地，眉宇间有些凝重，亦有某种期待。“接下来会是场硬仗，等咱们打赢了，就可以回家了。”
“在泠雨的这些日子，说实话挺难熬的。”柳琴靠着聂宸渊的肩膀，眼中透出一抹疲惫，亦有款款柔情荡漾。“不过现在回过头看，能拥有这样的时光，也真的真的很幸福。”
对于归乡后的诸事，默契的两人均未多言，就只在天台上相偎相依，于斜阳之下尽享瑰丽的温存。过得片刻功夫，他们见一抹倩影走出东楼，手里捧着一把粗糙的木简。
“她最近还挺忙活。”望着那一袭紫衫的背影，柳琴露出玩味的笑容。
“融入环境非常快，也挺招大家喜欢。”聂宸渊态度中立地评价一句。
“爱听别人讲故事，听完了还做记录，跟采风一样。”柳琴咋了咋舌。
“之前听人念叨，说小晴答应帮她找对象，结果快把自己对象搭上了。”念及耳边的风言风语，聂宸渊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编排的，这要让小晴听见了，不得往死里锤......”
“唉，来了这么个主儿，小晴肯定压力山大。”柳琴以手托腮，似是有些同情韩晴，又似有些看热闹的意味。“长得也好看，性格也讨喜，身份又显赫，之前关系就不错，都失踪了还不离不弃，这要换了我的也遭不住啊......”
楼顶的天台上，两人并肩闲聊。
几层天花板之隔的生活区内，童奕聪则呈大字型躺在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