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烟大夫(2 / 2)

薛辟杵着刀倚在门槛上,旁边趴伏着的雪儿也气势汹汹,一人一狗堵住门,不让外人逾越雷池。

这哥们儿还真会惹事情啊,古默摸摸鼻子,思虑片刻后按兵不动,打算先看看事情如何发展。

他还真没失望,没过多时,脚下忽然传来轻微震动,围观的百姓望向街道尽头,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如乌云侵来,近了才看清是一群手持长棍、满脸膘肉的凶恶家丁护院。

不用想,正是许大老板派来的人手。

看热闹的人群当即退到两侧街边,不敢犯了这帮恶仆的霉头,古默本来站在人群后,这一下反倒成了第一排。

许家打手中的首领是名光头大汉,背负蟠龙重棍,上身赤裸,肌肉精悍,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爬满整个躯干。

这位就是许大老板手下有名的打手供奉,后天二重武者,潘昌。被他重棍砸中的人都一命呜呼了,再加上重棍挥舞时风声呜呜,故而有个特别的外号,“一命呜呼棍”。

潘昌大步走来,脚步刻意踏地很重,炫耀自己的武力,众人只觉得有一头大象从身前走过,每一步都让地面震上三颤。

正面潘昌的薛辟也稍微正身,不过神情并不紧张,他好歹也算小有名气的高手,不是一般小地方的家丁护院能比的。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对面人多势众,自己好歹得给些面子。

啪叽~

潘昌一脚踩进一个水坑,水花四溅,被溅到的普通百姓哪敢吱声,只得纷纷往后退。

被溅到的古默也没吱声。

但他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下一秒,潘昌眼前一花,紧接着就是满天金星。

砂锅大的拳头如熨斗将潘昌的面部砸成一个平面,五指倏尔张开,覆住后脑勺,将潘昌的脑袋重重压入浅水坑中。

“脑子有病啊,多大的人还踩水花。踩啊,有本事继续踩啊……”

古默暴怒地摁着潘昌的脑袋,上一秒还不可一世、气势汹汹的潘昌,下一秒却被死死压在一个不到寸许深的水潭中。

任凭他如何挣扎,哪怕下半身都鲤鱼般扑腾离地,被古默压住的脑袋仍纹丝不动,似被焊在地上。

污浊的雨水堵住鼻腔,潘昌一张脸憋成酱色,剧烈地挣扎又加深了窒息感,动作逐渐绵软无力,看上去竟是要被溺死在一个小水潭里。

见潘昌弱到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古默的怒意也消散大半,在男人真的溺死前松开手,兴致乏乏地起身。

古默正正衣冠,转向呆在原地的一众许家打手,呵斥道:“一群泼皮无赖,搁这聚众斗殴呢!”

一身六扇门官袍的古默身形魁梧,因方才发力之故,官服被绞进饱满鼓胀的肌肉之中,活是煞星降世、恶虎出山,双目炯炯煞气涛涛,视线犹如巨蟒于人群中游弋,所过之处打手尽觉胸闷气短,咽喉不畅。

“还不滚!?”

一众打手连忙四手八脚地扶起潘昌,灰头土脸地离开,可古默并未收敛气息,而是转身朝薛辟走去。

薛辟心中暗自奇怪,昨日傍晚雨街大战,他也旁观了古默的身手,当得上是凌厉老辣。

只不过此时此刻,古默竟似更上一层楼,气息绵长、神光摄人,分明是内力浑厚的表现。

仅一夜之隔,变化能有这么大?

虽说不解,可人已至跟前,薛辟连忙招呼道:“又劳烦古大人出手了。”

“呵呵。”古默冷笑两声,并未给薛辟好脸色看,他不通前因后果,亦不想了解,“薛兄准备何日启程啊?这三溪镇恐成是非之地,实在不宜久留啊。”

这伙人来到三溪镇后,腥风血雨亦随之而来,方才路过同福客栈,整条街都人丁稀寥,周边百姓闭户不出,生怕被江湖仇杀波及。

“王甫昶重伤垂危,昨夜快挺不住了,多亏烟大夫妙手仁心,救人一命啊。”薛辟听出古默言语间的不欢迎,但也只能装傻充愣,权当没听出来,顾左右而言她。

古默长眉一挑,正欲把话说明了,一股苦涩辛凉的药味飘来。

高挑的女子款款走来,她身披质朴杏色长袍,袖口上还有药汤泼溅的水渍。长袍宽松却难掩婀娜身姿,不施粉黛但丽质天生,面对这么一位美人,她身上的药草苦味都变得甘香绵长。

想必这就是薛辟所说的烟大夫。

古默神色凛然,一把推开薛辟,朝烟大夫迎上:“幸会幸会。鄙人古默,三溪镇六扇门在编人员。今年二十有二,单身,在镇西玉福巷有一座一进别院,无房贷……”

烟大夫衣着质朴,唯有一物令人瞩目,就是一块挂在脖子上的大木板。

古默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烟大夫就举起木板,用炭笔砰砰砰地快速书写。

等古默说完,她也举起木板顶在头上,上书:【安静!!!】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