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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太后道。

谁不知道徐太医在宫里算是什么程度的稀罕呢, 医生哪里是这么好培养的?

赵瑾勤勤恳恳花钱办医学院这么多年来,也就出了一个徐太医,距离赵瑾想的医学盛世还差得远呢。

人要活命, 首先要解决温饱, 可在古代, 这庄稼的量产远远不及后世,加之赋税加身,寻常百姓家中有时温饱也成问题,温饱不行,谁有心思去琢磨前途?

可以赵瑾当年学医都耗费了十多年的工夫,哪里还有心思去学什么农,现在想来,当年还是草率了,应该再逼一把自己。

医都学了,还怕掉的那点头发?

若能挑灯夜读,她现在也该成为半个惊天动地的伟人了。

可惜梦能做,现实依旧残酷。

赵瑾只能砸钱给愿意在那方面钻研的人才,可惜缺乏数千年后的专业知识,这路还不知要走多远。

徐太医在日落前终于赶到了仁寿宫,一来就赶紧告罪:“臣参见太后娘娘,方才在钻研药方,一时入迷忘了时间,请娘娘恕罪。”

这番话说得忐忑,只是太后今日心情还不错,女儿女婿都在身侧陪伴,她嗯了一声:“徐太医年轻有为,凡事能先紧着陛下便行。”

这句话听得让年轻的太医更加忐忑几分,他低着头,不知该应些什么时,太后道:“平身吧。”

徐太医缓缓上前来为太后诊脉,旁边一对年轻的男女,俨然就是即将大婚的公主与驸马,而徐太医只是匆匆一瞥,随后便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饭碗当中。

听闻这宫中的华烁公主极为病弱,身体虚弱到连日后生育都成问题,然而徐太医入宫当值这么久以来,别宫娘娘都想着喊他去诊脉调理一番,然而这位“病弱”的华烁公主,却始终没召过他。

今日这一出,也是将他叫来给太后娘娘诊脉。

徐太医没有多想,只是在诊脉之后嘱咐太后道:“娘娘近来有些上火,臣给娘娘开些单子。”

太后一听见这话便蹙眉:“哀家近来吃不得苦。”

是药三分毒这句话暂且不提,反正只要是药,就没有好喝的。

太后年纪大了,再吃食方面虽然注重清淡,但药方面,却是怕苦。

徐太医原本还指望华烁公主能劝两句太后,结果这位主不仅没劝,甚至还道:“那便给我母后开些不苦的药来。”

“……”

公主大婚确实是件大事,又或者是宫中太久没有发生过喜事,赵瑾这婚事虽然操办起来匆忙,但在心思上面是一点都没少。

但其中花心思的人不包括没心的华烁公主。

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说不定就这次大婚,出了意外的话可能还有二三四五……次,赵瑾对公主的命运把控得还算准确,就目前来说,她会不会倒霉,一来盼她的便宜大哥活久些,二来仰仗她的便宜大哥还知道疼惜一下自己的亲妹,不要搞事。

这日从皇宫出去,唐韫修掏出了一支簪花,“不知殿下喜欢什么款式,这支茶花簪是今早偶然在街上看见,觉得与殿下气质还算般配,望殿下笑纳。”

赵瑾的目光落在那支红色山茶花上。

她是不太爱研究这些饰品,但也不代表一窍不通,这簪花上面有个金色的小印记,是京城某家著名首饰铺专属。

偶然在街上看见?

赵瑾轻声笑了声,没有点破,反而大大方方接下:“那便谢过唐二公子。”

她又不是什么千年万年的铁树,就算是,面对这样看起来就很用心的美人,铁树也该开花了。

然而唐二公子远比赵瑾想象中更主动,他说:“殿下什么时候能给我换个称谓?”

不拐弯抹角,想要什么直接说,这一记直球实在打得又准又狠。

赵瑾闻言,眸光在对方身上流转了一番,而后道:“还有不到半月,唐二公子也等不及了?”

还是唐二公子。

唐韫修向来是个不着急的,他倒不是缺耐心,感情本就不是可以操之过急的东西,他懂得循序渐进。

只是跟前女子的心思,却是让他捉摸不透。

贵为公主,她为了给他出气,特地去参加了宴席给那几个人添堵。

然而看他的目光里,又似乎从来都没有过其他情绪。

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唐二公子名声一般,但真正见过他的姑娘,还没几个是不动些旖旎心思的,这还是头一次,他输了。

“殿下是觉得半个月太短了吗?”跟前的男子稍微凑近了些,道,“可我看来,日子还是过得太慢了。”

赵瑾:“……”

倒是从来没想过,有一日听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说情话是这种体验。

果然富婆的快乐就很让人心动。

“半月而已。”她道。

帅与能不能抱上啃一起,还是有点区别的,赵瑾心里反思着,对上唐韫修那张稍微有些蛊人的脸。

算了,她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超级加辈(二合一)

公主府是他们日后生活的地方, 这几年赵瑾深居简出,这个嫡长公主的头衔有跟没有区别不大,这突然筹办起婚礼事宜, 身份上的不同便体现出来了。

当朝未婚的公主, 也就她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陛下宠爱,太后宠爱,就连皇后这个嫂子也待她不错。

对比起来,华烁公主便真是千娇万宠。

就好像歪打正着般,她挑了个有钱的驸马爷, 夫妻二人在财务方面没有任何压力, 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 这句话注定同他们二人扯不上什么关系。

只要不生出多余的变故, 可以说, 华烁公主这一生, 注定平安顺遂地过去。

可许多事, 冥冥之中又自有篇章。

日子一天天临近,成亲当日的凤冠霞帔和各种物件摆满了赵瑾的寝殿, 她不紧张,倒是周围似乎都忙得团团转。

唐韫修这几日也不进宫了, 一来赵瑾给了他出入公主府的自由, 让他有什么需要置办的可以随时上门,或者吩咐陈管家, 二来是皇帝觉得不成体统,他嘴上说着未出阁的姑娘哪能日日见外男,实际上赵瑾合理怀疑他是见不着年轻人谈恋爱。

是的, 根据华烁公主的判断, 她与自己未来的驸马如今应该是踏入了恋爱阶段, 牵过小手的交情,纯情得让她自己都有些春心萌动。

便宜大哥越是临近婚礼,送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赵瑾都怀疑他是不是将自己的私库给搬空了,这可不得行,当今皇帝的后宫相对比先帝,算是人少了许多,然而后宫毕竟是后宫,皇帝在位二十几年,就算每年只纳一个妃子,这也不是个小数目,每年不说晋升位分,好歹也该送点东西。

身为皇帝,出手怎么也不能寒碜。

从前赵瑾看这后宫,难免会有些隔应,毕竟从前接受的教育深入人心,更何况作为医生,她总会下意识思考,一男多女的搭配方式,真的不会得病吗?

后来她想开了,别看后宫几十个人,但有的妃子就像被打入冷宫了一般,一年也见不着皇帝几次,说到底,宫妃又好像是份工作,位分越高工资越高,赵瑾在打听过几位娘娘的固定工资后,也生不出这种“她们好可怜居然要争一个男人”的错觉了。

争宠,工作形式之一罢了。

赵瑾这本就不太稳固的三观,突然就有了落脚之地。

加之赵瑾这便宜大哥在对妃子方面还算大方,后宫的妃子在经济方面压力是不大的。

秉持着这种“怕哥哥送不出东西”的想法,赵瑾委婉地提醒了一下皇帝,然而哪怕她再委婉,皇帝始终是皇帝,你哥也始终是你哥。

皇帝一下子就听懂了赵瑾的委婉之意。

“怎么,怕朕穷了?还是怕朕给不起你公主府的俸禄?”

这话说得,多伤兄妹感情啊。

赵瑾嬉皮笑脸:“皇兄,我是觉得送来的东西太多了,到时候搬去公主府不好搬。”

这句话说完,“啪”的一声,皇帝手中的毛笔拍在桌面上,毛笔上沾着的墨水将纸也染上了黑色的星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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