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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韫泽:“……”

他今日再不说句好听的,以唐韫修如今的能耐,什么时候弄死他都不知道,上次当着父亲的面,唐韫修都敢将他揍个半死,如今阴影算是真正烙下。

宴席上,新晋驸马并没有多给自己亲爹脸色,但永平侯身边也围了不少官员祝贺,毕竟不是谁都能靠娶妻得爵位,靠儿子成皇亲国戚的。

表面笑着祝贺,背地里却又是别的心思。

轻蔑又或者嫉妒。

宴席之后,皇后先回宫,而赵瑾与唐韫修随后到其宫中拜见。

太后毕竟尚且健在,皇后也只是嫂子的身份,她不太好以长辈的身份自居,说了几句嘱托的话也就让他们离去。

至此,华烁公主与驸马的大婚,算是结束。

唐韫修扶着赵瑾上了马车,而他则牵着骏马走在马车旁,身后跟着皇帝赏赐下来的奴仆与金银财宝,这是每个公主出嫁不可缺少的排面。

宫中自然是是不允许骑马的。

直到到了宫门之外,唐韫修才上了马,按照一般公主出阁的流程,他们不先回公主府,而是去驸马家中拜见驸马双亲。

公主不用同寻常新妇向驸马双亲下跪行礼,自然也没有人家敢让公主向其行此大礼。

送亲的队伍缓缓停在永平侯府门口,驸马牵着公主下马车,府上众人皆到门口迎接,穿着嫁衣的公主俨然让人再度惊艳。

“华烁见过永平侯,”赵瑾抬手,手中还握着团扇,微微一顿,才冲着旁边的人道,“见过永平侯夫人。”

公主的生母,乃当今太后,先帝虽已驾崩,但她也是帝姬,除了先帝与太后,无人敢在她面前以父母自称。

公主行礼,永平侯夫妇也要回礼。

“见过华烁公主。”

赵瑾微微点头,随后在众人拥簇下入内,按道理说,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应当是公主、驸马与永平侯夫妇应酬的时候,然而这对小夫妻却是径直往一个院子走去了。

“公主殿下,”永平侯夫人突然喊住他们,“大厅在这边。”

赵瑾微微一笑,“谢永平侯夫人,本宫今日与驸马给唐氏郡主上柱香便回公主府。”

唐氏郡主。

前永平侯夫人出嫁后,皇帝问其想要何封号,她只提了“唐氏”二字。

一人便代表一族。

永平侯夫人脸色顿时僵硬了些,然而赵瑾与唐韫修却转身离去。

唐韫修牵着她的手,虽没说话,但眸光看了一眼永平侯夫人,她便又哑火了。

这两人,都并非是她如今能为难的,永平侯还记得上次被赵瑾宣扬出去的事,那件事的后续,是永平侯夫人迫于无奈,她只能让儿子纳了生下孩子的丫鬟为妾,而那个孩子,成了庶长子。

这也就使宋三公子在婚嫁市场的价值一贬再贬。

唐氏郡主的牌位被供奉在她生前住的院子里,这么多年过去,始终有人打理着,唐韫修点燃了香。

死者为大。

赵瑾并没有摆什么公主谱,她从唐韫修手中接过了香,双手捏住低头鞠躬,随后将香插到了香炉内。

“殿下,”唐韫修忽然道,“谢殿下愿陪我回来。”

赵瑾:“?”

今日成亲,她还能缺席不成?

但也考虑到搭伙过日子的第一日,赵瑾说话稍微客气了些。

“本宫应该的。”此番,倒更像是她陪媳妇回娘家给撑场面。

上完香,两人也不留,直接离开了永平侯府。

而唐韫修的东西,早就搬入了公主府,他看起来压根儿没想再回来看见这些人的嘴脸。

另一头公主府,早就张灯结彩,虽然公主府内不设宴,但该有的隆重一点也不假。

在这一日四处的奔波应酬中,暮色奖金,天空闪烁着橙紫的晚霞,格外动人。

头上沉重的凤冠终于摘下,赵瑾觉得这一日下来,脖子都不再是自己的。

只是她忙着让侍女卸妆洗漱时,紫韵简直大惊失色,“殿下,驸马尚未来,你怎就素面朝天了?”

赵瑾:“……”

她眸色幽幽,忽然想起来等下的流程……洞房花烛夜来着。

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假,但什么男人配让她顶着一整日的妆来风花雪月?

赵瑾淡声道:“本宫乏了,再顶着这些东西,会想杀人。”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毕竟是封建朝代里视人命如草芥的尊贵身份,这句话还是不可避免让人觉得头皮一紧。

几个侍女的手脚都快了些。

公主尚且不在意这身嫁衣带来的仪式感,驸马自然也不用。

等唐韫修踏入新房时,只觉得房中格外安静,侍女们不知去了何处。

作者有话说:

芜湖!终于成亲啦!

第35章 春宵一刻

唐韫修的脚步就此一顿, 红帘帐外,燃着红烛,香炉中更是缓缓升起丝丝缕缕的烟, 平添一分暧昧。

再往前走两步, 房内梳妆镜前,倒是坐着一道婀娜身姿,褪去了凤冠霞帔,也摘去了繁重的金银饰品,一张素净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新晋驸马缓缓走了过去, 直到镜子里出现了另一张脸, 他俯身, 手撑在了梳妆台的边缘, 身体向前倾斜, 两人凑得极近。

“殿下今日受累了。”唐韫修伸手拨弄起一缕秀发, 在指间轻轻打转儿缠绕着, 语气低沉。

刚沐浴完的人身上透着水汽般,赵瑾轻声回了一句:“驸马也辛苦了。”

不是唐二公子了。

这个称呼似乎让唐韫修愣了一下, 而后他对着镜子笑了,“殿下。”

“嗯?”

“就寝吗?”

赵瑾梳发的动作一顿, 像是在思索什么, 眼神透过镜子与身后的人对视着,似乎什么也没有, 也似乎心知肚明,坦坦荡荡。

“合卺酒没喝。”赵瑾慢吞吞提醒了一句。

唐韫修回头看到桌上的酒瓶,这酒原本是应该由嬷嬷或者宫女在场给他们二人倒的, 大红的喜床上原本也撒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一并让赵瑾给撤下去了, 这寓意好与不好,她如今都不想消受。

唐韫修直起身来,看样子是想去倒酒,只是片刻之后又弯下了腰,手臂绕过赵瑾的裙摆,勾上了她的腿窝处,另一只手则控着背部,轻而易举将人抱了起来,而后将她放在床上。

“殿下等我。”

赵瑾眸光望去,一袭红衣的男人拿起桌上的酒壶,往两个杯子里各倒了些酒。

刚好室内光影投下,唐韫修侧身倒酒间,眉眼在昏黄烛光下衬托得有几分朦胧,又多了两分似谪仙般的俊美。

只是如今,谪仙身着喜服,落下凡尘。

唐韫修缓缓将装着酒的酒杯递给赵瑾,自己则在她身旁坐下,两人目光交汇一起,赵瑾先笑了。

她倒确实是黄花闺女第一回 上花轿,只是这种流程,她还真不算什么都不知道。

赵瑾主动勾起了唐韫修的手,酒杯随着两人交缠的手,各自仰头,合卺酒落肚,随后,空酒杯被随手放在一边上,无人在意,毕竟公主和驸马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赵瑾绝对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人,只是在决定成亲和挑选好驸马后,说不上朝夕相处,但唐韫修此人,确实有他的魅力。

新郎也是洗去了一身浊气才踏入新房的,此时微微低头,凑近了些,目光从跟前人的眉眼往下偏移,落在唇上。

虽不如白日抹上唇脂后鲜艳,但这烛火之下,像是引人品尝的樱果,格外动人。

只是唐韫修目光落在上面,却迟迟不见动静,他像是格外沉得住气的猎人,连赵瑾都察觉不到这目光渐渐生出了侵略之意。

华烁公主毕竟不是真的二十无知少女,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目光上移,她靠了过去,伸手抚上那张勾人的脸,唇角微扬,往前凑得更近,但始终没有贴上。

就在这时候,唐韫修忽然轻笑一声,伸手轻搂了一下赵瑾,原本就倾身靠近的人猝不及防,就这样往前,贴上了唐韫修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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