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7(1 / 2)

  挑起睫羽,垂落视线,面前的女人竟用手指握着那块方巾帕子,踮起了脚尖,费劲地够他的面额,在替他拭汗。

  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蛮蛮呢,仿佛并未曾察觉到那道炽热审视的目光,自顾自地替陆象行擦汗,方巾沿着他宽阔饱满的额头,一点点滑下,延向他的耳垂。

  就在那一瞬间,似被闪电击中,有一条电流穿刺了陆象行的身体,身体诚实的反应是出于本能,他扬起了手。

  “啪——”

  清脆的一声响起,蛮蛮那节纤细的腕子被他打落,帕子脱了手坠落在地。

  蛮蛮疼得泪眼汪汪,急忙用小手捂住了被他打中的腕骨。

  面对美人的泪雨婆娑,和她身上愈来愈浓的薄荷梨花气息,陆象行神色凛然,半分不曾为之恻隐。

  蛮蛮只看到一道利刃般的目光劈下来,她被那种鄙夷和憎恶所震慑,霎时心跳都停了。

  陆象行冷然道:“莫碰我。我从不让女人近我的身。”

  蛮蛮在嫁给陆象行以前,对他的一些事也算是有所耳闻,陆象行不解风情她是知晓的,只是不曾料到,他会粗鲁野蛮到这种地步。

  蛮蛮屏住呼吸,感受着腕骨上传来的那种钻心疼意,咬住了粉嫩的嘴唇。

  这一对怨偶似乎还待继续剑拔弩张,碰巧这时棠棣来了,惊扰了两人的对视。

  棠棣是来带话的,向陆象行行了一礼,仿佛对二人之间诡异流转的氛围毫无所觉,语气颇淡:“将军,太后布了晚膳,请将军与夫人一同入宫用膳。”

  太后设宴,不容拒绝。

  陆象行沉闷地扯了眉宇道了一声“知晓了”,便撂下蛮蛮回房更衣。

  午后,日头渐向西边的那面忍冬花架推移。

  蛮蛮踏上了入宫的马车,小苹随侍。

  陆象行则避免与她同乘一车,唯恐全长安人不知道他们夫妻不合似的,他另外骑着他的那匹宝马,按着辔头遥遥走在马车前边,蛮蛮从车里看他的身影,快和芥子一样小了。

  她又气又苦,咬着嘴唇缩回车里,猝不及防被小苹那毛手毛脚的丫头碰了手,顿时喊着疼弹了一下臂膀。

  小苹惊讶地握住了公主的皓腕,震愕道:“这是谁弄的,怎么都紫了?”

  蛮蛮还不知道,低头一看,手腕那里确实青紫了一片,手指轻轻地碰上去,不费力就有钝钝的压痛感,她又轻“嘶”了一声。

  小苹语气炸了:“公主金枝玉叶,在尾云国没人敢动公主一根手指头,这是谁呀!”

  蛮蛮拂了拂纤细的指尖,嗦着凉气道:“别提了,早就不是在尾云国了。在这里,我们什么都不是。小苹,我好想回家……”

  当初国主把公主送上花车时,公主哭得像泪人儿似的,相比起公主的依依不舍,国主则表现得非常平静,甚至还能对小苹谆谆告诫,到了长安一切周到,不容公主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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