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请问前世,谁是谁?17(2 / 2)

多云

黄昏,文庆穿一身雪白的猎装,那是艺从大洋彼岸带来的爱,显得十分潇洒。从太阳即将落下的方向,骑着马儿,夕阳还有些刺眼,给他镶上了耀眼的金边,文庆整个人散发着灿烂的光芒,冲艺飞奔而来,翻身下马,拥着艺,送给艺一个手掌大小的心形的铁盒[爱心],打开,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干果坚果。

星期五梦境日记

娘家,大殿内,父亲坐在中间,旁边两侧还坐着一些人,好像是在商量一些家事,或者过什么节,艺俩进去后,艺径直走向父亲左侧的第三个座位,那种太师椅,旁边有扶手的那种圆形圈椅,上面铺有红色带花小软垫子,文庆应该是坐在第四个座位,这个时候,别扭出现了,第五个座位上坐的是个男的,应该是艺的兄或弟,这人坐姿不端,撇着腿,在太师椅上快半躺着了,他伸手拿掉了文庆的垫子:“他不配坐在这里”当时,艺的心里立马就怒了。

星期六梦境日记

天伦之乐

陈旧感的小院、石凳、秋千,大树、这是咱们的家,秋千上读李清照的词,文庆回来,抱艺入屋,做羞羞事,秋千上应该是春天或者秋天。春天设红沙帐。

艺和三岁的宏儿在院子里追逐:"娘,等等我。"好几次,他都差点抓住艺的裙角,艺又飞快地逃开了,阳光透过树隙洒在艺们的身上,艺开心地笑着。屋前文庆坐在木质的回廊上,翘着二郎腿穿着及小腿的军靴,嘴角上扬,看着艺俩打闹,文庆站起来,脚踩在石头台阶上,由于房子比较老旧,前面的石头台阶被磨得很光滑,文庆走过来,抱着艺:"别闹了,休息会吧!宏儿,快来!艺帮文庆抓住娘了。"宏儿跑过来,抱着艺的腿。咱们进到屋里,没有坐在正面的桌子上,而是坐到右边一个小方桌旁,上面有茶水和点心,文庆伸手拿出一块点心递给宏儿,宏儿转头又去院子里了。文庆喝了一口水,抓住艺的双手放到文庆的唇边:"艺,高兴吗?文庆高兴就好!"此时此刻,艺的唇角是上翘的,而艺本人的眼角却泪水滑落……,艺对文庆恋恋不舍,艺是哭着离开那个场景的。

星期天梦境日记

小雨

艺从外带着丫环买针头线脑回来,文庆在书房写字,文庆写字是秋季即将入冬。

初秋时节,树叶已经开始发黄,艺家的大胡同远处,文庆骑马飞奔而来,到门口翻身下马跑上台阶"艺,艺,部队要出发了,快走⋯”艺穿着婚后妇女的衣服,飞奔出来,上了马,从后面抱住文庆的腰,文庆骑得飞快,把艺放到了咱家门口,“快进去收拾收拾,马上走”然后文庆掉转马头就去忙别的事了,艺从家里出来时只带了一个包袱,手里领着2-3岁的儿子上了车,高车大马一路颠簸,宏儿睡了,先是往西又是往南,车声马声不绝于耳,队伍似乎停下了,马车的窗户撩开,文庆伸手送进来两个大肉包子[呲牙]那个香啊,宏儿吃了一个,艺也拿起一个小口撕咬着,文庆进来马车里,用手抚着艺的腰“累不?”艺深情地看着文庆“不累”宏儿问“爹爹咱们去哪呀?”“徐州”。又继续行进,天黑了,艺和宏儿睡在马车里,身上盖着薄被,有点凉……宏儿梦中打了个喷嚏,外面一片漆黑安静⋯

……

队伍开进了深涧一样的谷底,艺和宏儿乘坐的木轮轿帽的马车,放慢了速度,马蹄敲击谷底青石的声音更加清脆,庆的高头大马正不安的打了个响鼻。突然一声枪响,庆应声从马上一头栽下来,枪声大作,队伍乱成热锅上是蚂蚁,宏儿在自己的怀里一缩成了一团,艺不顾一切的把宏儿护在怀里,任凭失控的马车跌跌撞撞的胡乱的向前跑去。

星期五梦境日记

思君(一)

一条宽阔的河,河流很急,天很冷,刮着风,艺站在河北岸望着南岸,站立了很久,不远处的管家从马车上拿了件风衣递给艺:夫人,回去吧!回去老爷又该盘问了,河边又呆了会,艺走向马车,回到了那个家,就是艺在门口中枪的那个家,老爷问,这么久干嘛去了?管家回,买东西去了,并且从马车上搬下一堆东西,后面还有,记不住了,因为艺好像眯着了,那时的艺三十多岁,大家太太的深色打扮

思君(二)

水流湍急的河面上,风刀更加肆无忌惮推起一浪接一浪逐向河岸,一名深色打扮的大家太太站在护城河的北岸望面南岸,当风久立,不远处的身着缎面面袍外罩羊皮马甲的的管家,从马车上拿了件风衣走过来,他没有直接披在主人的身上,而是恭恭敬敬的递过来,无奈而落显焦急的脸上带着少许的无奈,轻声的劝导:“夫人,回去吧!回去老爷又该盘问了!”天苍苍、水茫茫、风萧萧,宛如这位夫人思念夫君的悲怆。

艺在荆河北岸是冬季,那个方向真有山就是春天或秋天,艺看的是文庆出事方向。

经过袖手的管家的再三催督,贵妇走向马车,马蹄敲打石板路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怎么在王家祠堂的大门口停下了,喔,这个贵妇就是在门口中枪倒下的那个贵妇。

“这么久干嘛去了?”语阴句短好像是从老爷瘦长白皙的脸上那只精致美国光学眼镜后的小眼睛里发出来的,老爷顺着链子撤出怀表,打开盖子看了一眼,娴熟的顺着对襟一塞表轻柔的滑进他那紫铜色的团龙大衫的衣内口袋里。

老爷风度儒雅气质刚毅。一件绸夹袍上加一件小背心,缀着几颗闪闪发光的钮扣,脚上是一双黑缎白底的皂鞋,玳瑁镜片后面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早就看出了艺被泪水花过的眼角“你去哪儿了?”如果不是表达关切,连老爷自己都感到问话的不合时宜,关切的问话被他那长长的柔柔的下巴,若无其事地兜了回去。

夫人(艺)呆滞的落一迟疑。管家自然而认真的回:“买东西去了!”老爷看着管家从马车上搬下来的一堆顶歪下巴的东西,从他那那长长的柔柔的下巴,当那下巴总是恰如其分地收回接下来的问话。

就在吴刚刚合上日记,带上笔帽。医护人员突然打开了门。居委会的葛二爷,葛优秀,和军校的几名领导,拿着一面“舍己救人”的锦旗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远在善国城的邱博在班冠男那里,蹭了两顿饭。在班冠男的窝里,挤了一大觉。正骑着自行车返回城里。

当他轻车熟路的来到西门里市场,放慢了速度。这个地方有着他和爸爸太多的美好记忆。

邱波的病后焦灼、不安、甚至有点暴戾的父亲,改常温和起来,他要在无多的来日里,尽量多给孩子一点“父爱”,每逢周末,他都要带着邱波和他的大妹妹出去看看电影,逛逛公园,顺路蹓蹓街。那段时间,成了他和孩子们最为难忘的幸福时光。邱波兄妹幸福的样子让爸爸久病的脸上出现红润,绽满笑容。

在属于他的亲子时光里他开心地给邱波兄妹两个谈这谈那,谈改革巨变的滕州,南方崛起的大城市,巨变的中国,誓死捍卫祖国尊严,教训白眼狼的对越自卫反击战……。

邱波兄妹俩兴奋地听着,久违的家庭幸福和少有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他们只看到爸爸脸上的慈祥和微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体会爸爸内心深处呜咽的凄苦。

周末,成了邱波,妹妹、爸爸“三个人的家”最美好的期盼。邱波的学校生活正如校园民谣所唱的“到了星期三一天快一天,到了星期四,快得没法治,到了星期五再受一天苦,到了星期六,隔天再来受。”在一天比一天快的日子里,邱波意外得知,修葺一新“善国城博物馆”,好像已经对外开放了,那里原本是王家祠堂,几经战乱,几经更变,解放后挤成了收留流民的大杂院。正因为功能的改变,而受到了的保护,因此成了被历史遗忘的角落,侥幸的留住了历史,成为见证古善国之“古”的最大的明清建筑群。

“王家祠堂什么样子?!博物馆里面都展览了什么?!!”道不尽的好奇叠加而成的期盼一直牵引着邱波!期盼着周末,期盼着共同的周末的好时光,真是知子莫若父,邱庭早就摸清了王家祠堂的所在。饭后三个人走出大门,对门那家的三间土房子,在一阵号子声中,轰然倒地,邱波他们抬头一看,一股灰蒙蒙的烟尘,腾空而起。邱波又看见那两个戴安全帽的测绘工人已经三角架和标杆立到了自己家的大门的不远处。三个居然走过了通往电影的路口,爸爸居然不由自主的带着他和极不情愿的妹妹,择道向王家祠堂走去。

他们穿过洋街,天刚擦黑,路灯还没有亮。没走几步,在十字路口临街的门头房后面的昏暗里,真的看到了修葺一新的王家祠,大门三间高而大的,青砖对缝粉墙黛瓦红柱,座在拾阶而上的石砌高台上,7层光滑的青石台阶两旁,耸对着护卫祠的石狮子,狮子的石材是夹杂着褐红瘤裂的沙色石材,从不同的石材上一看,就是新配的。劣质的石质经过水浸冰冻,比起青石台阶旧损的更加厉害,就像一只在滚水里浸泡过即将拔毛的鸡。

朱门紧闭着,只有在院墙和临街门面的接角处夹着一扇矮小狭窄的暗红色小铁门,乍看像是祠堂临时的进出通道,其实那是久居祠堂尚未迁出的住户。邱波的父亲走过去,敲敲门,这时,铁门闪开一条缝,从里面挤出来一个挑着大脑袋的小男孩,大约3,4岁的样子,小男孩一出门马上关闭了身后的门,“小家伙,能进去吗?”小男用手紧拉着门的把手不放,那样子好像是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别人就会从他身后的缝里挤进去似的。“这里不能进,谁都不能进”小男孩受到了惊扰,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声音又脆又响,就像雨后稻田里叫唤的小青蛙。“我割了你的小鸡鸡!”“你割!你割!你割也!”小男孩毫不示弱地逼迫着!加带着喘气的婉转的声音更加脆响,逗得邱波的爸爸和妹妹哈哈大笑起来。

物是人非。父亲己逝,妹妹也好久没见面了。

现在只有邱波一个人扶着自行车站在王家祠堂,大门前的石阶下回前仰望。

突然他的周围一片空寂,空寂的连自己的影子都没有,经由片刻的狭窄与黑暗,瞬间自己的眼前又出现一片光,光很亮,亮光下的王家祠堂变得,就像在千万盏无影灯照射下那样清晰,邱波眯着眼睛慢慢的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两个王家祠堂叠现在他的眼前,他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努力地眨了又眨,初次看到的王家祠堂竟然熟悉的更是令他一震,眼前的叠合的现实和光影重合了,只是又多了一对更加威武的青石狮子。邱波脚下的泊油路和眼里的青石板路叠合在一起:青石板路上炮弹开花蹦爆的火光里、泊油路上悠闲散着步的猫,正慵懒地伸着腰;子弹正在打飞的瓦楞里,与归巢燕雀凝香的现实叠合在一起。水泥路边的楼群静立在青石板道旁的平川里,荷枪实弹的大兵却在涌动。

一幕民国时期的王家祠堂场景裹着雾气呈现在眼前,而且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九二七年九月,渐入深秋,天已放凉,灰蒙蒙的天空下,弥漫着大战前的恐怖,征占祠堂的军阀,把机枪驾上了祠堂的门楼,密密的枪口一管一管,黑洞洞地伸出了围墙,胆怯的对峙着不远处城墙上迅速搭建的工事。大街上早已空荡荡的。只有几片凋零的枯叶,无助的在肆虐的秋风里飘转着,不知该往哪里逃命。

紧闭的门仍然紧闭,耳边爸爸和小男孩的逗笑依然响着,邱波的眼前的光影里却朱门微启,一位持重温柔的女子,大约三十多岁,右手扶门,左手含苞待放的兰花指捏提质感厚软颜色稳重的苏绣长裙,张望着迈过高高的门槛。她淡眉凝烟,皮肤雪白,珠圆玉润,银质的发卡,镶嵌着紫色的水晶,把他微蜷齐肩的长发干干净净的收笼至耳后,漏出明朗的额。身着宽袍大袖的暗色绸缎长襟夹衣,镶绣着简单的明晃晃的花,胸前挂着一块温润的镂空羊脂玉佩,身后缩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他神色紧张,做好了随时拿她挡子弹的准备,又像跟在老佛爷身后犯了错的奴才,拉长的国“字”脸上,抿紧了会说话的小嘴,穿着青布长衫,大耳垂连的铲形肥头上勒合着黑缎硬壳盘扣的瓜皮小圆帽,眼神也缩了回去,腰哈得无限委屈自己的大肚子,那紧张的样子,像是自己的小命就捏在这个女子手里,看来,人只有在生死面前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女子出门后,昂起头凝视着对面城墙上的工事,她的玉盘似的脸上很急切又很坦然的神态,似乎无视眼前紧张的战事,努力在寻找,仿佛在寻找翘首期盼久别的亲人,为了看得更清楚,或者让对方看清自己,她袅袅婷婷,摇曳生姿地走出距门约二十米处。突然一声枪响,玉佩一颤折成两段,女子应声倒地……邱波惊愕的眼里,时间在拉长,动作在放慢,女子就像芭蕾舞光的活剧里的“天鹅之死”,慢慢倒下的那一瞬间。“谁开的枪?”对面的工事里一个肩宽背厚的年青军官,感情失控似地狂挥猿膀,手里提着勃朗宁,不顾一切地迎着弹雨站了起来,他宽沿大帽、腰系宽带、马靴齐膝,一身上校戎装,他似哀吼、似悲斥、似哭苍天、似呛绝地、似自责……。他奋力挣脱拖拉他的卫士的,风止了,子弹慢了,宽沿大帽飞了,他后蹬前趟的奔过去将软绵绵的女子抱起,工事上的士兵宛如溃堤的洪水冲垮了王家祠堂。

此时躺在病榻上的吴琼正做的一个境遇相同的噩梦。

在马车上,文庆抱着虚弱的艺,用手捂着艺受伤的肚子,不停地对艺说:艺,咱们回家,马车飞奔,艺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到家门口,对,就是咱们的宅子,院子里有秋千的那个,文庆把艺抱进家进屋,放到床上,跪在床前拉着艺的手,此时,艺流泪了,慢慢地文庆的形象在艺眼前淡去,耳边模糊了文庆的哀嚎……,直至周围一片寂静。

吴姐!吴姐!实习的小护士看着他急促呼吸的样子,赶忙叫醒了她。

吴琼一个机灵醒来,大脑无比的清醒。

从此吴琼的睡梦里再无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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