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色残渣21（2 / 2）
“没想到你这么想见我，既如此，我便送你这最后一程！”
素元举起短刃，目光阴寒，死死盯着那荒兽。接着，他抬手便甩出一道比之前更为凝厉的剑气。这一击，几乎没留余力，有着接近真武境五重的凝气纯度，再加上此间对武技效果的放大，足以彻底斩灭此兽。
剑气凌厉，似要连同这湖水一并斩断。其掠过之处，留下了一道细长的水纹。
瞬间，那兽便再无动静了，其身体在这迅猛一击后，直接化为无数碎块。
另一边的素元喉咙一甜，“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短刃也随即落在了地上。他的双手本就在此前被震伤了，现在又因发出了那样雷霆一击用力过度，连武器都已经无法握住，右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看来这副身躯还是太过羸弱。“破空斩”危力虽大，但对肉身消耗也是极大，且我凝气一路这才勉强使出。刚刚那一下也有些不妙，恐怕已经伤到了筋骨。倘若再遇到成群的荒兽可就遭了……我得尽快离开这里。”
素元擦了擦嘴角残余的血痕，用尚可发力的左手拾起那短刃，环顾了下四周，定了个方向，便准备离开此地。
突然，水中异变突生，素元闻水声不禁一惊。
“不是吧？这都不死？”
他赶忙左手举刃，转身面对着湖中警戒着。
“嗯？这是？”
素元本以为那荒兽仍未死，有些乱了阵脚，但现在静下心来仔细一看，发现荒兽的尸体并未就此消散，但也没有任何无复苏得迹象。不过，这异变又正是发生在那黑色残渣周围。
只见那边水花四溅，成群的游鱼不断跃起，似一拥而上，都去抢食那荒兽的残渣。
素元见此心中已然感到奇异，但接下来看到的事却着实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游鱼不断分食荒兽死后留下的残渣，凡是吃过残渣的鱼，皆是浑身开始散发出一种类似“气”的波动。紧接着，几条所食颇多的鱼，身上的鳞片开始层层褪去。不知是不是因血肉暴露在水中带来的疼痛，它们开始不断翻滚扭动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渐渐的，竟从它们血肉中直接生出了新的鳞片，这新鳞自生出便散着淡淡的金红光泽，整条游鱼宛若新生，在水中窜动的速度也快了不止一倍。
“这到底是！”
素元实在觉得此景过于奇怪，想要亲自下水抓住条鱼来一探究竟，但又考虑到自己当下还有伤在身，于是便在岸边踌躇着。
就这时，湖中异变又起！只见水面自那游鱼腾跃聚集的中心处生出了剧烈的波动，波动范围逐渐扩大，最终形成了一个仿佛要吞噬整片湖泽的巨大的漩涡。漩涡成型后，无论是鱼群还是荒兽的尸骨，凡在湖中目之所及的一切皆都被那漩涡吸入其中。
漩涡也没有一直存在着，在湖面之物消失一空后便也逐渐消散了，但就在漩涡彻底消失的那一刻，素元隐约看到水下似还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阴影也随之一并消失。
那一瞬，自素元心底产生了极度的恐惧。豆大的汗珠自素元额头滑下，几息后，他终于才强行咬牙催动身体动起来，拼劲全力头也不回的就向森林方向冲了回去。
跑了许久，已离那片湖泽很远了，他似还不放心，又多跑了几里，这才停在一处不起眼的空地上。
素元将手中短刃归鞘，放回怀中，接着随便靠在一棵树旁歇息起来。其眉头紧皱，咬着指甲，似陷入了深邃的思考中。
“那水下到底是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威压！荒兽、黑色物质、游鱼异变、湖中秘辛……这小小洛荒一角怎么那么多怪事？难道没人发现这些吗？”
“尤其是那黑色残渣，究竟为何物？竟能重塑鱼身，并产生一种类似‘气’的神韵！恐怕那巨大漩涡和湖中阴影，也都与之脱不开干系……另外，现在回想起来，第一头荒兽死后不久，残渣和身躯便凭空消散了，为何这第二头久久未散，莫不是还是因为那湖泽？”
“还有，若是人服用了那黑色残渣会怎样……此事还是过于蹊跷，不能随便冒险。现在还是赶快想办法回门内吧，若是入了夜，还不知会发生何种变故……”
素元思罢，又歇息片刻，便去寻大路了。
在树林中弯弯绕绕许久，却还未寻到路，眼看天色渐暗。
“……半日了，高笙他们如果顺利，应该已经逃回到门中。我倒是没必要怀疑他会不会真去找人救我，但倘若门内对这荒兽了解颇多，定会认为，既然这出行人中没有精英弟子或长老坐镇，真遇到荒兽的话，无论是我还是那些人说的什么‘二队’，都早已全灭了，根本不会直接派人来救。但此后肯定会组织精英弟子建成讨伐队，或者直接让哪位长老亲自来处理后事吧。只不过到那时就不是救人了……只是‘清理’罢了……”
“没办法了，实在不行，先找个隐蔽处，熬过今晚再说吧……”
素元正想着到哪去寻隐蔽之地，突然听到林子那边传来巨大的声响，隐隐的，似还有剑气破空之声。
“有人在战斗！实力很强！”
素元立刻动身，朝着声音方向赶去。途中，他竟找回到了大路上，而那声音，是自大路朝玄机门方向的右侧，也是与素元去的相反的一侧树林中传出的。
“这个方向……难不成二队还有人活着？”
素元停在大路上，望着那个方向又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嗯？是他？竟然还活着？哼哼哼，果然有点意思……”
一个身穿宽松袍子，袒露胸口的中年男人，似察觉到了什么，缓缓从空中落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此人正是那玄机门外门的云长老！
“有人来了！”素元听见打斗的动静突然消失，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他赶忙闪身躲到附近一片灌木中隐匿起来，屏息凝视前路。
只见，过了半刻，自林中，缓缓走出一个穿着宽松袍子的中年男人，其面带微笑，径直朝向素元这边走来。
“这是，云长老！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素元惊异，但又想起此人过于神秘，不知会不会对自己不利，便先静观其变。
云长老越来越近。躲在灌木中的素元紧张的咽了口吐沫。
但就在云长老走近这边的灌木后，只停了片刻，竟又突然转身向大路那边走去。
又过了一会，见那人彻底远去，素元这才小心的窜了出来，向着刚刚传来打斗声的地方跑去。
穿过密林，视野开阔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辆残破的马车。周围没有任何生者痕迹，马匹已不知去向。素元顺着车辙印望去，发现那边有不少细木倾倒向这边，便推测马车就是从这边冲撞到此的。
接着他又掏出短刃，警戒的走近马车。
“这是……血迹，看来二队的人凶多吉少。只是为何没有尸体或残躯留下？”素元绕着马车走了几圈。
“嗯？这不是外门弟子的配剑吗？就这样散落在地上，看样子，二队凶多吉少了。”
素元慢慢走过去，蹲下来仔细查看。剑身有些新增的豁口，似不久前刚经历过战斗，此刻歪七扭八堆叠在了一起。素元用短刃挑开堆在一起的几把剑，竟在最底下又发现一个奇特样式的指环。
“此物好生眼熟，好像在镇中装配货物时，曾见某人带着……”
素元小心的捡起这指环，细细打量。指环上有双指空并联，应是双指佩戴。通体暗红色，宽也约二指，环顶没有珠宝等装饰，反而延展成一方较厚圆盘，圆盘与那环身材质相同，但似其中别有洞天。
“此物莫非是内门所制机关？”
素元试着将其戴在手上，最终还是放在食指和中指上最合适。他用环底的调节机关将其收为自己手指的大小，便想开始研究这指环的用法。
就在此刻，突然自大路那边传来雄阔的声音：“荒兽已除，若还有玄机门人在此，速来此处集合！”
这声音正是云长老借气之力发出的，其音绵延数里。
“看来，这云长老确实是来救人的……算了，不管其有何图谋，逃跑我应该还是能办到的，先过去再说。”
随后素元便向着那边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