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色残渣21（1 / 2）
两头荒兽一前一后，猛然袭来，很快便临近素元身前。
前面那头来势汹汹，张着深不见底的黑色大口眼看就要咬下来。
就在这一瞬，素元忽用了一式奇异的步法，只见他身形灵动，向侧旁一闪而去。这一切的发生电光火石。
那荒兽扑了个空，正左右摇晃着脑袋，似陷入了迷惑，过了几息，这才在大路边缘瞧见早已逃到十多米外的素元。
“‘迷踪步’不愧为中级武技！更何况，在此间武技效果有所增强，感觉甚至勉强可与江师姐的‘流影步’一拼了。”
这便是素元这一个月来的成果之一，也是他借着李梦灵的记忆，最早修成的武技。他原本想着：假使一年时间仍不足以让他正面对抗那傀儡，便放弃这第三步的试炼。不仅如此，他还要优先确保能有足够多的保命的手段，于是便先行修习了记忆里留存的三个达到中级品级的身法类武技，这也是李梦灵所知所会的此类中最高品级了。
其实对素元来说，此后究竟何去何从还不好说定。纵使真要加入这玄机门，大不了再一个五年后他也还有一次机会。所以他并不急于求成，而是想将那些能淬炼根基的武功都打磨透彻。虽这入门机会固然珍贵难寻，总归也是可寻的，但这性命可就只有一条，在他弄清自身情况前，绝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死掉了。
很明显，至少在这两头荒兽面前，他的逃跑技术效果拔群。
前一头扑空，后面那头立刻调转方向冲了上来。
素元毫不慌张，“迷踪步”、“轻云步”接连用出，一呼一吸间只见得他的残影左右跃动，脚步不停的向着森林深处逃去。两兽易位，换了先后，但依旧是穷追不舍，似盯死了他。
“这样光躲也不是办法，太过被动了。”
素元神情冷峻，借着密林遮蔽，边观察周围，边继续闪动身形跑着，而两头荒兽此刻就在十多米外紧紧跟着，不时还发出低吼。
不知变换着方向跑了多久，他忽然瞥见前方有颗巨树，于是便念头一动，径直冲了过去。
逃至树下，他突然猛地身子向下一沉，随后奋力腾空而起，滞空之间又踏在粗壮树干上，以此借力反身向后一跃。这一跃，掠过了离他最近那头荒兽，直接飞身至后面那只的头顶。
只见，素元在空中转了一周，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刃，刃从鞘出，寒芒一闪。随即他便借着下落之势，转用双手反握此刃，并凝气于刃锋，用力对这荒兽头颅扎了下去。
刹那间，伴随一声哀鸣，这头荒兽应声倒下，短刃被深深刺入其头部。素元利落的将短刃拔出。
此时这只荒兽已然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已经死透了。但令素元感到奇怪的是，这一刀下去，竟没有一丝鲜血或别的什么流出，短刃上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秦师姐送我的这柄‘老家特产’果然不错。但这荒兽打起来的手感怎么回事？简直就像是……空心石头包裹着一滩烂泥……”
素元来不及感到惊异，被他闪过去的另一头荒兽早已反应过来，又从树下折回来冲向他。
“来的好！正好拿你试试我如今实力！”
这次素元没有躲开，反而降低重心，身体前倾，两臂架起，一副要正面迎战的样子。
他持短刃在身前划了几道弧线，随即收至身前，左手掐指引导体内之气流向刃锋，隐约间便能看到刃周已然包裹了一层淡蓝色的虚影。
荒兽又一次张开巨口扑来，这次，素元毫不畏缩的迎了上去。只见，他此刻大幅收臂蓄力。待那兽临近至一尺左右，手持短刃蓄满而发，凌空横斩出一道剑气。这一击，直接将这后来的荒兽上下撕裂，一分为二。周遭刹时间寂静无声，微风徐徐中，只留下刃周一抹弯月般的残影在空气中荡漾。
“哼，这畜生外甲果真坚硬！好在其大概实力应该只有三重或四重，不算难杀。话说，在它们体内怎么都是这些黑糊糊的东西？没有内脏什么的吗？会不会就是这东西让我感觉不太舒服……等等，没有脏器？不对！那岂不是！”
素元恍然大惊。就在此时，另一只本应被刺“死”的荒兽竟突然趁其不备再度从其背后袭来！
“哼！”
素元闷哼一声，千钧一发之际，他本能的后撤转身，将短刃横立在身前，勉强挡下这生死一击。
“竟还没死！”素元心中大感不妙。
情况顿时危急起来。一击之下，素元被震得连连倒退。接下来，这头三米多长的狼型荒兽没有再给他半分喘息的机会，不断用其满是黑色尖牙的巨口咬向素元。
而此时素元虽重修真武，但毕竟还只是六七岁的孩童之身，又因一时没法分心凝气借助武技抵挡，只得不断倒退着，用手中的短刃一次又一次硬挡向那袭来大口。
“失策了！鬼知道这东西竟如此反常！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素元当下小心预判着每一次荒兽袭来的方位，与此同时，却又不得不去注意着另一只的“尸体”的情况，两边皆是未知，他丝毫都不敢松懈。可他刚与此兽交手没多久便发现，地上原本留下的黑色残渣及尸体坚硬外壳，竟都凭空消散为了点点尘埃。素元来不及探寻缘由，只是单纯对此松了口气，但他的神经还是一刻不停地紧绷着。
眼下这只荒兽好像永远都不会疲累，攻势也越发猛烈起来，只是招架就已让素元尽了全力，不久，身上便多了几处伤痕。
素元右手已经被震得有些麻木，大概再过不久就会撑不住。就在这时，他忽然在一次与荒兽交手被震回的空档，透过其身侧及后面的林木间缝隙，瞥到就在不远处似有一处湖泽。
素元见之未有多想，立刻调整姿态，靠着接下来几击逐渐将自己身位转为背对那湖泽的方向。就在他完全调整好身位那一刻，寻得一个空档，突然据刀向荒兽一侧主动攻去。这荒兽自然是直直迎了上去，但就在即将要接敌时，素元的身子又突然向着后方跳扑翻滚而去。这临阵起意虚晃的一刀果真骗到那荒兽，让他暂时摆脱了其纠缠。
素元退开后毫不犹豫的直奔那湖泽而去，荒兽则似被用计欺骗后“恼羞成怒”，发出一阵可怖的厉吼，紧接着就又开始追杀素元。
一人一兽你追我赶，终于到了湖边。
湖水清澈透亮，水面随微风扰动荡漾着微波，在更深处似乎还有游鱼攒动。
素元来不及欣赏湖景，临近后只是立刻丈量了一下。这一估摸发现，至少要离岸五米才看不见这水的深浅。
他犹豫了一瞬，又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头荒兽狰狞的面孔已然越来越近。
“没办法了，赌一把！”
素元集中精神，全力凝气，并集中力量于双足。及至湖边，他大喝一声，竟直接踏水飞身而起！一步！两步！三步！连着踏出三步，越过十多米，宛如水上凌波！但就在他踏着水面跃出这第四步时，落足处绽开的水花已不再那般轻微，竟已然有了将没过他的双足的迹象！
形势再度危急起来，但好在这次并不只有他陷入危机。
那荒兽显然没想到素元会直接踏着水而行，待它发觉不对想要刹住时，其不受控制继续向前猛冲的身子已经告诉了它——一切已经太迟了。
荒兽可不会这出“踏水而行”的本事，随着“扑通”一声巨响，其身形便完全浸没在湖水中。入水后这荒兽突然陷入狂躁，但它好像完全不理会就在前面两米外的素元，只是不断挥舞前爪，挣扎着想返身回到岸边。但这荒兽的身体似被这湖泽死死抓住，它在水中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阻力。
素元不知背后发生何事，只知荒兽入水，立刻又踏出第五步，最后这一步已然到了极限。他并未继续第六步，反而借着第五步的势头直接跃入水中，入水后手中还紧抓着短刃，就这样向侧旁游去了。
他边游边回顾荒兽，好在那头荒兽仍旧在原处挣扎，根本没法再顾及素元。
“果然，如今我也只能踏出这‘凌波步法’最多五步，再多便维持不住身形了。不过好在计划还算顺利，这几步已是够用。趁着荒兽被困于水中，先回岸上吧。”
素元不敢游的太深，并以那荒兽被困处为基点，沿着岸线又绕了一大圈，这才游回了岸上。但素元上岸后，并没有只此离开，反倒沿着湖边不紧不慢地向那荒兽处走去。
此时虽距来时路不算近，但在这边岸上，还是用肉眼就能望到，在远处湖中，有一黑不溜秋的东西，正翻腾起一阵又一阵水花。并且，如果细听，偶尔还可听到几声兽吼似的声响来自那边。
“这湖水大抵只能阻碍其几分，假如它习惯后，反倒会更加不好对付。但以此物诡异的身体构造，果如我所想会在水中受制为这种不浮不沉的状态，的确也是当下最好的枷锁了。是我大意了，毕竟这荒兽我也只听人提起过，今日总算亲眼见识了一番其难缠之处。哼，若不是当时感到其身上散发的气息并不强烈，离得太近又让我很不舒服，我又怎会上头与之对峙……”素元沉着脸继续走着。
“不过也万幸我的感觉没错。此次吃亏，归根结底源于后知，以后要警惕这种事情发生了。唉，倘若这荒兽再强些，我怕是会丢下那二人独自逃走吧……”素元想到这，只叹了几声气。
他知道，如果真的如此，他确实会那样做。对他来说，如今无论如何，只有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但对高笙，他并非无情，甚至感激其在这些日子里对自己的帮衬。可他虽记着他人情义，却也非舍生取义之人，在生死面前，他选择的是只有也只能是自己。
到如今的局面，其实也并非他突发奇想打算“舍己为人”，而是感觉敌人并非无解之物，自己还尚没必要做到落井下石那一步，另外顺便还能借此来完成自己如今最渴望的实战训练。
思绪万千过后，素元其身已至来时的岸边。
那荒兽正在十几米外的湖深处上下浮动着。
这荒兽望见岸边一脸阴沉的素元，浮沉间竟又发出几声低吼，随即加大了扑动的幅度，这一下，竟让其能隐隐借着四肢扑动之力在水中稍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