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韬光养晦（1 / 2）
此时素元就在王管事安排给他的房间内，趴在床榻上，托着腮，似乎在想什么。忽的，他翻个身，从床上跳下来凑到一面墙跟前，小心地敲了敲。
“实木，可惜不够厚。窗栅也有镂空……”素元环顾了一下此房间，觉得确实不适合在这试验。
“王管事去了议事主阁，估计是和那两位的来访有关……既然他不在这儿，要不要去寻一处偏僻的地方？”
很快他便做好决定。先是缓缓推开一点门缝，扫视外面一圈。又多打开了一点，探出半个头，左右看看。最后，整个身子迅速闪出门去，仍左右警戒着，轻轻闭上房门，便一路贴着墙向着远离那座山的方向摸去。
途中倒也算顺利，虽偶然遇见几个穿着像玄机门外门弟子服饰的人路过，但好在素元身子小，向旁一躲便从房屋另一边绕开了。
“咦？刚刚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哪有啊？你不是练功练的脑子糊涂吧？”
“去去去，连我十招都接不下，还在这嘴贫！”
“呵，歪曲事实是吧，咱俩分明五五开！五五开懂么？”
“欸我这暴脾气！不服吃完饭回去练练？”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啊！”
见几人吵闹着远去，素元这才继续摸向偏处。
走到尽头，便是外门周边高高的围栏处。围栏由木桩依次排列而成，其间的窄缝绝对过不去一个成年人，但偏偏勉强能过去他现在这副身躯。
素元见周围无人，便由缝中钻了出去。总体还算顺利，只是身上衣服被倒刺勾到几处，留了些痕迹。
出墙后顾不得别的，边警戒着四周，边不停地跑到离外门百米外的树林中，找了林间一片空地，便停下喘口气。等确认了周围不会有人来，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还好出来前换上了玄机门的衣服，要是把桃姐送的那身弄坏了……时间不多，快开始吧。先凝气试试……”
素元双脚开立半身宽，深呼吸几次，入了静心，便紧闭双目，开始运气。
少顷。
“嗯？似乎有些不对劲……在留仙郡时，我也曾尝试凝气，但当时的感觉应该和李梦灵记忆中的差不多，甚至觉得我那时凝出的气更为精纯。现在再来，倒也能凝气，但怎么好像变得有些吃力？”
素元换了换架势，重新试了几次。
“嘶？果真如此。难不成是我身体出了什么变故？”
他仔细回想着：当时在留仙郡内醒来的第二天，已经大致能接受满脑子是“别人”记忆的现状，精神状态算是安稳下来。但想到屠村神秘人和暗流汹涌的洛荒古域，为了先能自保，必须确认李梦灵记忆中的‘气’是否存在，他需要恢复武力。
那时很快便成功了凝出了气，甚至感觉身体里的气十分精纯，但后面几日因为桃姐和其他佣人因琐事经常出入他的房间，此事便暂时搁置了下来。如今他已然从各方确认了确有武技和气的存在，本应胸有成竹，但为何此时凝气如此费力？
“刚醒时，按理说，我的状态甚至不如现在，不似是身体有恙……难道和所在位置有关？但这要怎么测试……”
素元干脆原地坐下，陷入沉思。这样下去，他怕是很难恢复以前的修为。
“若不是之后我的身体出了问题，那我醒之前呢？我见了那番地狱，脑子里又多出许多人，精神恍惚不知走了多远……然后筋疲力尽倒下了……然后被二位姑娘救了……救了……”
“是凝气散！我被用了凝气散！听其名，其功效大概是促进凝气的。但假若我被没被看做是武者，那对普通人，此物应可被用作滋养脏器经络！”
“是药力过于强劲，修复我暗伤后，还留有残余，所以我才能在刚醒来不久就如此轻松的凝出那样精纯的气……”
“看来，她们说此物珍贵无比，是真的如此……假若是在战场上，那它就是气竭前的一线生机！倒是真舍得啊……怪不得此女如此咄咄逼人，我怎么被用了这么珍贵的东西……”
“那假若我所想没错的话，在这里凝气本就是这样困难的。这倒是能解释得通此间为何只以凝气化形或化实来区分武者水平，毕竟，在这样的条件下，未到化形几乎都看不出是在凝气，自然分辨不出修为高低。但这又是为何……”
“嗯……也不尽是坏事，假若我能恢复到原来的六重……在此地应该也算是强者了，明哲保身应是够用。但，反过来说，现在我的修炼速度将远低于李梦灵……罢了，以后再想办法吧，总之先习惯此间凝气的感觉再说。”
之后，素元就一直在练习，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了。
虽两三个时辰不算太长，但反复练习的素元收获颇丰。在这段时间里，他已基本适应了此间凝气的难度，并可以将其的质量和效率保持他目前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另外，他也用木枝代替刀剑，试了一式名为“风逆”的初等真武技。只见当时“剑”周围空气仿佛波动了一下，连同手上的树枝，加上斩向的树的枝干，一齐被一道看不见的剑影斩断，不少树叶也随风飘然舞起。这让他十分惊异，明明凝气还没那么完全，也就相当于原来真武二、三重左右的水平，且虽说只是一式初等真武技，那时却发出了中等真武技才有的波动。
素元更加疑惑，但此事并非坏事，且时间有些晚了，他便先不再想此事。
“回去吧，再晚些怕就会被发现了。”
他原路返回，本以为天色渐暗，应是更为隐蔽，但谁能想到，竟发生了变故！
他本还是沿着屋墙小心地走着，谁知却在某个房子的拐角处，迎面撞上一人，此处没有光亮，有些看不清面容，但根据体态、触感和淡淡香气，应是一女子。那人很快推开素元，并向后跳开几步，起了架势。
“什么人！”只见对方似乎刻意压低声音喊到。
此时素元内心闪过上百种念头。
“坏了！明明没有脚步声，怎么突然蹦出来个人！怎么办……算了，先装糊涂。”
“呜呜啊~别……别，我~我错了凝霜姐姐！我找不到王大人了！”
“嗯？凝霜？王大人？你说的可是安家的大小姐和管事王大人？”
那声音依旧压着，但似柔和了许多。
但素元见对方听清了，也不回答，就是一个劲哭。
“欸？别，别哭了，怎么是个小孩子？怎么办？怎么办？唉呀！”
那人见素元只是在哭，像是担心起什么，突然上前一手捂住素元的嘴，另一只手直接把他拉过来抱起，用了不知什么武功，只见其身轻如燕，步似水波，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处。
一开始，素元还象征性挣扎几下，后面见毫无反手之力，索性不动了。但他好像隐约闻到，这人指缝间，有种甜腻的味道。
两人来到一处高阁外，只见那人将素元放下，但还是用另一手捂住他的嘴，将其锁死在身边。
只听“咚咚咚——咚”两长一短一场，四声敲门声后，门里微光中突然映出一个人影。
“何人？”
“玄机有道，流光瞬影——”
“武道上品。请进。”
门缓缓开启，这人夹着素元，一闪身进了门里，门又缓缓闭上。
进了房内，素元隐隐看着，这一楼的堂口很是宽敞，但此刻只几根蜡烛发出着微光，很难看清房间全貌。
听着好像有两人的脚步声“哒哒”，似在向楼上走，最后应是直接上了三层。
一入三层，突然就变得敞亮起来。紧接着就传来几人的声音。
“师姐！你回来啦！”
“嘘！虽说师父和各位长老都不在，但万事小心为上。”
“哦哦，好吧。哎！师姐，那个东西拿到了么……”
“咦？师姐，你手上这孩子是？”
“哇哦，师姐，有意外收获啊，难道是你和哪位英俊师兄的私生子？”
“吴师妹，休得乱言，此子是半路碰见的，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不太确定，不如让其自己说吧……”身旁那声音不再那样压着，变得清脆悦耳起来。
说罢，那人将素元放在中间，几个人将其团团围住，好奇的打量着。
此时素元才算看清，周围尽是些女子，长相皆是美而不凡，各有一番风味。看其衣装，像是外门弟子的服饰，却又比他早先见过的有些许不同，似乎其材质更细腻，颜色也要更深一些。
另外，他也回头看到了将其掳来此处之人。这人果然也是名女子，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似刚将面纱取下，发丝间还有点凌乱。这女子素面朝天，却皮肤白皙，自带魅影一般。见素元回头朝她看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坏了，这站位，完全把出路堵死了，怎么办？她们该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吧！那现在，我只有——”
见素元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又要大哭起来，包括身后那女子，所有人竟一同上前，五六只手竟同时叠在素元嘴上，这下直接将其按到在地。
“哎呀！师姐，这孩子怎么突然要大喊大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