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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盐巴腌制肉么---他们吃不起,当时的盐巴湖被三叔超同达的部众控制,

人们吃食盐,需要花费一定代价,一年下来,按照每人三斤盐巴每年计算,七口人就是二十多斤,

超同达的盐巴长官要每十斤盐巴换取一头七尺高的牦牛,

或者每十斤盐巴换取二十只母羊,或者十八只母羊两只公羊;

人们需要出门去换盐巴,长途跋涉,路上要担心被抢,靠近札陵湖-厄陵湖的双湖之地,东边常常有外来的长发胡,

他们以劫掠为生。

汪卓就是被三个长发胡劫掠去,半路上被台贝达朗搭救回来的,

遗憾的是,他的家人不在了,他回来只能投奔别人生存;

所以,有人给汪卓过生日,他异常高兴。

在拾牛粪的时候,他唱道“天上的云雀叫铃铃,我拾牛粪满山行…”

在饮马的时候,他唱:

“我家有马,刚好三匹,

一匹老马生枣骝,

枣骝马儿带花口,

花口马儿正五岁。”

看到汪卓哥哥高兴,台贝达朗也高兴,他也从草滩上跑下来,一起饮马,然后帮助汪卓一起刷洗马匹,

那匹老马只会等着他们刷呀刷呀,不刷好了他不动,它还做出挺享受的样子来;

汪卓和台贝达朗蚌不住那笑。

那一匹母马生的小枣骝马可就不老实了,趁机偷偷溜到河水里,从这头到对岸,从对岸又回来,来回游泳,

它还挑逗新来的花口马,花口刚一动就被汪卓拽住,

又一动又被台贝达朗拽住,

兄弟两个看护得紧哩!

也难怪,花口是一匹牛奶色的白马,是这个家最漂亮、最棒的小马啦!

“它有名字啦!”

“叫啥?”

“嘴花花!”

“还挺对劲儿,它的嘴巴就是一块黑红花嘛。你起名还行。”

“不是我,是夏尕小哥起的名,他可是起名圣手。”

“起名圣手?那么跟我这饮马圣手比起来怎么样?”

“哎?夏尕还送你一副牦牛毛编的垫子,我放在妈妈那里了,让她鉴赏鉴赏。”

“为啥送我呀?我们不认识呀?”

“我跟他说了,你过生日嘛。”

“哦哟,你怎么跟别人说啦?”

“夏尕不是别人,是咱们自己人。”

“哦自己人呀。”

……

两个一边饮马,一边聊天,过了好半天才慢慢从河滩下边回家。

两个牵马回去,走到营帐石台子门首不远,正碰到夏尕骑着牛,带着班班过来,

三个人三匹马,一头牦牛一只獒,在石台子门口蛐蛐咕咕;

听见声音,尕擦拉毛从包里走出来,太阳晒,她用手搭凉棚看,

---太阳底下,孩子们在营地门口蛐咕;

“哎!---两个臭小子,夏尕来了你们不接进来,让人从门口晒太阳是吧?”

“哦对了,咱们进去。”三个人带着牛儿马儿狗儿鱼贯而入,

“大妈,您身体还好吗?”夏尕问尕擦拉毛,

“你瞧瞧呢?”尕擦拉毛拍拍自己的肩头,

“哈哈,您比我母亲结实多了;”

他放下牛缰绳,把正在女主人身边蹭的狗子班班踢到一边,抬头看到前日送给台贝达朗的牦牛垫子被挂在毡帐的门帘上,

“哎呀,这么一挂,怪好看滴!”

“嗯嗯,是啊,你这件礼物是今天我们收到的最漂亮的东西。”

“夏尕哥哥,既然母亲挂那里了,那么就挂在门上吧,多好看!”汪卓对夏尕说,

“嘉措哥哥,礼物既送给你啦,就是你的,你挂在哪里都行。”

“夏尕哥哥,这是我在东边生活的时候,爹爹送给我的,”他从脖颈下摘下一个圆圆扁扁的黄玉,中间穿孔,细细的皮革穿过,

“送给你。”

黄玉还带了温和的体温,握在手中,夏尕喜上眉梢,“哦谢谢嘉措,这份礼物太贵重了。”他回头从牛背上取下褡裢,取不动,

---左边褡裢里是一兜青稞,右边褡裢里是一兜蕨根,

“来!嘉措哥哥,我们一起把粮食放进帐房里!”

两个孩子一起卸下粮食,抬进尕擦拉毛的帐篷包里。

“叫我夏尕吧,母亲和弟弟都这么叫。”

“哎。”

这时候,母亲和台贝达朗搬出桌子,四个松木凳子,

“来,大家坐!”

班班先窜上一只凳子,吐着舌头,尕擦拉毛摸摸它,它抖抖毛。

大家搬出肉干、萝卜干、蕨根粉,一样摆一个盘,盘子们都规矩摆好,台贝达朗熬羊骨头汤,夏尕和汪卓两个说话,舔着糌粑,吃着萝卜干;

夏尕的乘牛无人约束,它带着家里面的五头小牛和一头母牛上山吃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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