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陆修远艰难微笑道:“昔年老师讲学之时,学生也曾在座下旁听。洪武二十三年,学生还收到过老师的亲口指点。只是未曾考取功名,为国效力,令老师清名蒙羞,因此一直不敢相认。”

刘三吾年老之后,洪武皇帝便渐渐不再倚重。空闲时间多了,每隔一月便会登台讲学。听者不计其数,因此刘三吾除了张信等出色学生,极少会去记其他人。

沉默良久,刘三吾才道:“做人坦荡,无愧于天地,朝堂武林,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当年我曾听一个小友说过:世间本无双全法,莫要想着什么不负如来不负卿。”

陆修远忽然眼神复杂,再次作揖道:“多谢教诲!”说罢便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地牢。

此刻月明星稀,陆修远四处张望,并无发现张真与那人的身影。手捂腰间,仍然有血渗透而出,传来阵阵剧痛,抬头望月,惆怅得吐出一口气,对胡大道:“先前答应过你,要为你谋个好出路。说话算话,我告诉你个地点,到了后你就说是陆远道要你来的,至于去不去,就看你自己了。”

随后便压低声音对他说了几句话。

陆修远不理胡大古怪的面色,继续道:“只是眼下你要怎么办?”

胡大笑道:“这也好办。”

陆修远一怔,就看见胡大低着头,自己朝着石墙撞去,随后瘫软在地上。不禁叹息一声,此人机警狠辣,对敌对己,都是如此,也不知道自己让他到那里去是好是坏?思索一会,再不犹豫,乘着月色正明,翻墙走了。

他轻功高明,但毕竟身上带着伤。纵然故意歪曲扭八绕了许多路,背后还是传来许多踩踏瓦片之声,知道自己的故布疑阵到底是没能拖住锦衣夜使,心底也不禁暗暗赞叹锦衣夜使的追踪术。正如狸猫一般翻越于屋顶之间,忽然猛然站住,原来此刻周边已经站着三四个人,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他们都身穿一身黑丝织官服,甚是华美,全然不似一般锦衣卫的飞鱼服,漆黑如墨的不菲布料上居然是用金丝绣成一条活灵活现的五爪兵龙威,两颗点睛用的红宝石在清冷月光下熠熠生辉。每人右手武器虽各不相同,但腰后都悬着一把华丽短剑,腰间挂着一枚剔透玉牌。借着月光,陆修远看到那上面分明镌刻着“锦衣夜行,百鬼退避”八个小篆。

为首的那名锦衣夜使身形娇小,没带官帽,而是将秀发束起,只留几缕碎发在额前飘扬。肩上趴着一只雪白小蛾,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屋脊上,腰间玉牌被晚风吹动,轻轻敲着屋脊瓦片,发出清脆响声。翻转之间,露出玉牌背后“巳队指挥使阿卓玛”几个金色小字。

陆修远暗暗叹息,难怪敢称锦衣夜使!单单这身打扮,即便是北方燕王朱棣那闻名天下的燕云十六骑都不够资格使用!只是眼前这小女孩又何德何能?能够作为这样一支锦衣夜行的指挥使?

阿卓玛也不在乎陆修远的警惕戒备,伸了个懒腰后打了个小巧的哈欠,单手托腮问道:“我的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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