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离凤棠万没想到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真的如此果断相信自己，愣了一下神，随后冷笑道:“你现在也是别无选择才会信我，我不会承你这个情！不过我说话算话，放心！”说着转身就走。

郁青阳笑道:“你俩走得掉么？”

一步踏出，便已近身张真三尺之内。昔年那人教张真身法时曾说过先秦时期有种炼气士叫人仙，据说可依仗玄妙身法一日游遍七国，如今人仙早已绝迹人间，后人至多可一步百里，你将来若是遇到，只管跪地求饶就是了。那时张真斜眼睥睨道:你见过？那人不回答，只是忙着啃鸡腿，因此张真一直只是当他在吹牛。如今忽然见到，惊讶道:“你是炼气士？”

郁青阳闻言哑然，随后摇头失笑道:“唐灭之后，乱世百年，炼气士早已是传说了，我的咫尺步可比不上你的逍遥游。”

张真不再说话，举起手中枯枝攻去。当年那人偶尔也讲过一些拳理章法，可惜那时的张真只想仗剑走天涯，不曾在那方面下过心思，当下心里十分后悔，更后悔不曾将剑带出。他早已知道自己绝非郁青阳的对手，只希望能多拖延一会。枯枝无锋，因此每一剑都是冲着郁青阳的穴道去的。

郁青阳见离凤棠早已不见踪影，却也不急。仿佛陪着自家孩童喂剑一般见招拆招，身影潇洒纵意。张真将五岳、武当和南少林剑法混合着使完，郁青阳微微笑道:“就这些了么？”

张真不答话，挑起地上的另一根枯枝，双臂下垂。郁青阳点头道:“听副总指挥使说过，罗先生将螭龙给予了你，没想到这顾应剑法竟也传给了你，不过汉昭烈帝最后兵败夷陵，此剑法不详，还是少用为好。”

汉昭烈帝为人弘毅宽厚，知人待士。后为报义弟关羽之仇起兵伐吴，惜败夷陵，万古同悲。在客栈中罗掌柜给张真说起这段历史往事，情到深处难以自持，几次老泪纵横。因此听到郁青阳这般轻蔑刘备剑法，张真不禁微微动火，一招“左顾右盼”分取郁青阳左右肩。

汉昭烈帝刘备乱世起青萍，早年都是亲自披甲上阵杀敌，所敌之人也往往都是吕布这等人中之龙。三国豪杰何其之多？用剑出名的却唯独他一个，可见剑法之凌厉。郁青阳微微一笑，勾起脚边一根树枝道:“也好，让我用本朝太祖的顺天剑法会一会汉昭烈帝的顾应剑法！”

洪武太祖朱元璋幼时穷困潦倒，他天赋异禀，十六岁那年跟随前辈大破魔教总坛曾领悟出一套独有剑法。而后从军在沙场乱军之中进行磨砺完善，融合儒道释三家剑术，大成之日曾扬言“腰间宝剑血犹腥，杀尽江南百万兵”，马皇后亲自为其取名“顺天剑”，意为顺天知命。

顾应剑法讲究一心二用，剑招轻巧灵动。顺天剑法却大开大合，以厚重剑势压人。得亏用得是树枝，否则张真手中的枯枝早就断了好几次。郁青阳出剑之余尚有闲暇笑道:“汉昭烈帝果不如我洪武皇帝多矣。”张真有心开口反驳，怎奈被郁青阳剑招压的喘不过气，刚想开口，双手、胸口皆挨了几下，哪里还张得了口？只得闷声不言，顾应剑法变幻莫测，期间也抢过几次先手，怎奈势不如人，又给郁青阳压了回来。

忽然张真身后有人开口道:“刘先主早年用兵，每次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曹操兵围徐州，他老人家仅有几千人都敢前去驰援。你这般畏首畏尾，生怕挨了对方一下，这就失了这套剑法的真意！大家都是用剑，大不了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就是了，你怕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