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张真听出是罗掌柜的声音，心中大奇，不知他何时来的。不想这一分心，右手又挨了两下。对面郁青阳却笑道:“罗先生此话差矣，刘备也有好几次闭门不战的。”

罗掌柜的冷笑道:“当断则断而已，否则岂不成了莽夫？”

郁青阳叹息道:“昔年先生在张士诚幕下为宾，大败康茂才将军，为圣上当时的心腹大患。后来张士诚兵败投降，圣上念及昔日旧情，也不曾为难先生，何以今日先生要为难我等？”

罗掌柜仰天长叹:“张士诚负了我等……这个姑且不谈，方才听你言语，对刘先主出言不逊。却不知刘先主为弟报仇起兵伐吴，即便是兵败夷陵，却名流千古。他开国之后大肆屠杀功臣，也不知千百年后的史书会如何记载，怎能与汉昭烈帝相提并论？这孩子练这剑法不足一月，已有这般成就。倘若他螭龙青凤在手，你还能这般大言不惭么？”

郁青阳洒然而笑:“这却不是我说的，乃是我们总指挥使与花首共识。”

败于花首牡丹手中，乃是罗掌柜的一生心结，为此沉寂三十多年，直到那几日见到张真，原本如死灰一般的心境这才开始复燃。听到这话，轻喝一声:“好！让我领教一下阁下的顺天剑法！”

说着“刷”的一声长剑出鞘，正是被张真藏在客栈的螭龙。罗掌柜的顾应剑法跟张真不可同日而语，螭龙剑更不是区区枯枝可比。郁青阳神色凝重，拔出腰后短剑，用的却依旧是“顺天剑法”！

洪武太祖朱元璋那把配剑重达四五十斤，乃是一把不折不扣的重剑，郁青阳手中短剑却不足一尺。不过考虑到罗掌柜的左手无剑，只靠一把螭龙也发挥不出顾应剑法的全部威力，因为谁也不占便宜。一时斗得难解难分，都是以快抢快。

张真难得退出来，扶着一棵树大口喘气，汗水一滴一滴顺着腮帮流下，只觉得浑身尤其被郁青阳抽打中的地方酸痛难忍。但眼中却只死死盯着场中身形交错的二人，罗掌柜的在客栈中指点始终只是在口头上，如今见他与敌斗剑，张真对顾应剑法的感悟又大不相同。

罗掌柜的手中虽只有螭龙一把剑，但左右手交替使用，变招太快，仿佛就有两把剑同时在手一般，每一剑都是冲着郁青阳咽喉这等要害去的。郁青阳却不管你如何变幻，只管自己猛劈重砍，把短剑当作重剑来使，剑剑不离罗掌柜的头顶。看的张真手心不自觉的攥满汗水，将自己替换到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此刻早就已经死了十七八回了。

罗掌柜的清啸一声，越过郁青阳头顶。郁青阳刚准备回头，忽然有一剑当面而来，定睛一看，身前突然又有一个罗掌柜！原来这招乃是昔年刘备在东吴娶亲，与其夫人孙氏所创，名为“两相无猜”，本是二人共舞调情之用，不算在顾应剑法之中。

直到顾应剑法传到五代十国时期，那一任的剑法传人妻子早逝，从此便一人独舞。后来改进身法，一人分饰两角，此招便成了顾应剑法中的一大杀招。

郁青阳左足踢起地上大堆落叶，借着落叶飞舞，反手持剑，横剑挡住身后罗掌柜的一剑直刺，直到此时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暗道一声侥幸，若是罗掌柜手中螭龙青凤俱在，此刻自己胸口应该多了一个血洞。不过罗掌柜的此招虽然算是勉强破了，用的却不是顺天剑法，乃是锦衣夜使的左手剑术，因此单论比武，终究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