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朱柏似是完全没在意,洒然笑道:“朗朗乾坤,众目睽睽,谁敢藐视国法,当街杀人?”

鱼藏剑冷笑道:“你莫以为那帮躲在暗处的锦衣夜使保得住你们,我现在要杀你们,绝没有人保得住!”

朱柏微笑对鱼藏锋拱手道:“前辈也是这么说的么?”

鱼藏锋微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武林大会上见分晓便是。”

忽然就听见一声晴天霹雳,那被严戍弼护在身后的孩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周铁鹤厉声道:“既然不是同道,你辱我师门,吃我一剑。”竟是浑然不曾将藩王之尊放在眼里,拔剑就飞身上了茶楼。朱柏微微一笑,不及旁人有何动作,已然长身而出,持扇挡住周铁鹤铁剑。

朱楩洒然一笑,毫不在意,反而给朱橚续上了一碗茶。

纸扇一开一合之间,划过周铁鹤脖颈。张真从陆修远口中听过朱柏能位列三侠七秀之首,料到他的武功必定不在陆修远之下,只是浑然没想到一个皇室子弟武功竟会厉害成这个样子,不在周铁鹤这位武林名宿之下。两人在茶楼护栏之上你来我往,周铁鹤不擅言辞,但那把铁剑着实是凌厉,张真自忖也不是挡不住,但若手无螭龙,绝无法如朱柏这般纵意自如。朱柏身形潇洒,每一剑都是差之毫厘从容躲过,气得周铁鹤是两眼通红。

忽然又有一人怒喝道:“欺人太甚!”

说话的是严戍弼,眼见周铁鹤拿不下朱柏,揉身而上。岂料眼前人影一闪,那个女子便挡在严戍弼身前,细细笑道:“莫不是想以多打少?这可不合规矩了。”

严戍弼怒道:“朝廷如此欺压我等南武林,你忘情谷也是我南武林门派,怎的胳膊肘往外拐?”

那女子抚了下头上步摇,淡然道:“如今朝廷自认一门一派,与我等草莽并无区别,自然得按武林规矩办事,何来胳膊肘往外拐一说?”

这话说得站理,严戍弼一时语塞。张真低声对陆修远道:“忘情谷是什么地方?”

陆修远叹息道:“朝廷马踏武当少林之后,大约十多年前出了个奇人,自号武安君。谁也不知道此人的来历,不过此人手眼通天且十分有钱。他在应天府与沈家四公子沈春鸿斗富,一举买下应天府最大的三所青楼,随后便成立了忘情谷。那些青楼女子明明能让武安君帮她们脱离贱籍,偏偏故意留着,要武安君教她们练功,兵法韬略,圣贤之道,用以羞辱天下须眉。忘情谷大师姐曾女扮男装去参加科举,一举夺得榜眼。偏偏随后故意公开身份,留诗一首——头尖身细白如银,论秤没有半毫分。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引得皇帝勃然大怒,想要兴兵讨伐。后来武安君深夜入宫,不知跟皇帝说了什么,皇帝这才愤愤罢休。”

张真听完,忽然道:“我有点想去那里见见那个武安君。”

陆修远微笑道:“忘情谷与百花楼不同,百花楼是重女轻男,终归还是把男人当个人看待。忘情谷中多是痴女怨男,恨不得杀尽天下负心人。自建派以来十几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前去忘情谷挑战,都被留在谷中。这些落败的挑战者男的为奴女的为妓,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出来过。这还罢了,她们还每年公布一次谷中娼妓龟奴名单,若是年轻弟子,大不了逐出师门,若是师门长辈或者干脆就是掌门,那只能年年受着耻辱。因此你若去了,怕是出不来的。”

张真低声道:“天底下竟有这种地方……”

陆修远淡然道:“此女本是当年应天府名妓,当年也是在权贵手中受尽屈辱,若不是武安君,怕是活不到今日了。如今竟为朝廷出头,忘情谷中人,行为果然不能以常理揣度,只凭一时喜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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