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往事朝夕(1 / 2)

身着洁净的青白布衣,剑客手中的玉云剑拂地而起,一缕青丝般的剑气划向手持长矛欲要攻击林清泽的护卫。而还未触到剑气,那人便被无形波动震脱了武器,倒戈的长矛还未落地,又被划来的青丝斩断。

众人为之一惊!随着青丝消散空中,便有人立马脱口而出:“剑气!划剑成气!有剑神在此!”

世间万物,为金石可贵;金石千类,为铸器者先!兵器百种,以剑为尊!因为是剑,为人类开辟了这般天地。于是这天底下,就没有人不想成为一名剑客的。一人一剑,便是世间至美至豪的事情。

初入剑道者,称剑徒;劈开王朝的试剑石,便能拜官入仕,可称剑侍;剑侍往高处,更有甚者。

不入朝堂,执剑行侠者,可称剑客;为人师表,传道授业,可称剑师;开辟一门一派,成国之一柱,可称剑宗;

剑意超凡,一剑裂天,划剑变气者,剑神也。

剑神,那可是冠以神之名号,天底下最强的人!这位剑客也很想成为这样的人,但他目前并不是。

那称有剑神到访的人,大抵仅是道听途说了这一句“划剑变气,剑神也”,便以为他这一剑就是剑神的功力,只可惜此气非彼气。剑神所变之气,乃是天地气象!而他这剑气,只是自己的一点真气罢了。

布衣剑客对此有些哭笑不得,但这被人胡乱戴上的剑神名号,却是着实吓了那仇三少一跳。毕竟莫说是剑神,就是一位最下等的王朝剑侍来此,他也不敢再放肆了呀!

于是乎,仇三少立即收回长鞭,让周围的护卫都靠近他身边,随后便开始打量着这位年纪看着不大的“剑神”,他还暗自庆幸自己与那忽然出手的剑神还有些距离,否则对方一旦出手他可就跑不了了。

“阁下,真是剑神?”带着不真诚的恭敬,仇三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是剑神。”剑客很痛快地回答。

不是剑神...原来不是剑神...他这一答,又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原本准备大开眼界的围观群众七嘴八舌地对剑客嚼起了舌根,仿佛是剑客欺骗了他们一般。同时这也令那仇三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切!他娘的不是剑神。”

“我并非剑神,但要动你,这里还没人能拦得住。”

“拦不拦得住,试试不就知道了!给我上!”仇一阳一声令下,周遭除了手拿长矛以外的几名持剑护卫一哄而上,欲要斩下这耍威风的青年的头颅。

然而,还未等几人形成包围之势,布衣剑客便一跃腾空,使玉云剑发出阵阵青光,在夜里尤为耀眼,还真有几分剑神姿态。

“玉云剑!斩!”剑气划过夜空,留下几道青色的裂痕。

见此情形起剑招架的护卫队这才大感不妙,尤其是习过真元法术的几人,已经知晓这剑客的境界远在他们之上。但为时已晚,那青痕剑气冲蛮横地将他们冲击而退,站不住脚的人当即摔败而去。仇三少也总算意识到,眼前之人即便不是剑神,也真能收拾他。

“你...你到底是谁?!我和云商会的事,你非要管?”

这仇三少眼见动手占不到便宜,便抬出和云商会来压人,却见后者轻蔑一笑。

“你不用拿和云商会撑腰,我告诉你,我姓林,林家堡的林,林垠之。”

“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因为我已是林家堡南岸码头的掌事。不过今天我出手与我们两家之间的恩怨无关,只是单纯对你的行径有些看不过眼。如果你还要动手的话,我不介意在你的救兵到来之前,把你们商队的分部先端了。”

这话若是在之前,仇三少只会当做笑话,可被轻松击退数名护卫的状况就发生在刚才,他又如何能不信呢?

于是,仇三少只好让人草草收场,悻悻而归。可这份耻辱,他却深深记在了心里。“林垠之,我仇一阳迟早要踏平你林家堡,让你埋骨和云山!”

和云商队的人离开后,凑热闹的群众见看不到冲突也纷纷离去。广场上很快仅剩下惊魂未定的自昌田村而来的三人以及林垠之。那祁三则默默随和云商队归去,任由伍有田如何呼唤也没有回头。

林垠之不禁叹气,像祁三这样的普通人,着实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说不定刚才,就是这对情人的最后一面了。为她们叹息的同时,他也为自己与眼前的少年叹息,因为十年前,他也曾以为自己与这位少年已经见了最后一面。

“清泽小子,是你吧。”饱含着温润而泽的口吻,林垠之对林清泽说道。

这亲昵中带有一丝宠信的问候让林清泽有些猝不及防,毕竟他是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位高手的。当然在此之前,他却真有想拜此人为师的冲动。这林垠之与伍畅年纪相当,却有着不俗的实力,虽然比起爷爷林尘还有些台阶,但若真能跟他学习走上武途,那便离仗剑天涯又进了一步。

林垠之见林清泽似乎并没有与他相认的迹象,也明白是两人分别了太久,对方已经不记得他的模样了。

“你真不记得我了?我是林垠之啊!你在林家堡时,我可是唯一敢接近你的人!”

林清泽只能茫然地默视着对方。

他确实对林垠之没有一点印象,但林垠之所描绘却让他想入非非,林家堡同辈人中无人敢接近他...这又是为何?而且,自己到底是不是林家堡的弟子?那林家二长老矢口否认堡中有他这人,可这林垠之又似乎与自己是旧相识。林清泽一下子有些混乱了,不过对于林垠之,他倒没有坏印象。

“算喽算喽!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你竟比我先回到林家堡,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这位大侠!”伍畅忽然冒了出来说道,他也从刚才的对话中发现了林清泽与林家堡必然有某种关系,于是他那快要被熄灭的意志又燃了起来。

“清泽果真是林家堡的人对吗?!”

“不然呢?”林垠之一脸鄙夷。

“太好了!太好了!还是有人认识清泽你的!你可以回林家堡了!”

“你还没回林家堡?”林垠之怪了。

林清泽不知如何回复,伍畅却很有兴致为林垠之解答一二。他将于林家堡门前发生的一一二二,尽数复述了一遍,在提到那二长老时,更仿佛是在打那二长老的小报告一般。可伍畅不知道,这林垠之虽实力强横,但在族内辈分却不及那二长老。所以说者有意,听者却有些无奈。

除这些之外,伍畅还是绕不开林尘死去这件事。林垠之也一直有所疑问,林清泽身在和云镇,可他的爷爷,林家堡的老堡主林尘却没有现身。而在得知林尘去世的消息后,林垠之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手中的玉云剑都有些拿不稳了。那可是林尘,有着至元境界,剑术实力媲美王朝大剑师级别的老堡主啊!

而此时无依无靠的林清泽,便在林垠之眼中显得更加孤单。亲眼见到爷爷死在眼前,对一个十岁的少年而言意味着什么,他难以想象。于是林垠之带林清泽回林家堡的心,更加强烈了。

可被伤过一次的林清泽,显然对林家堡有些抗拒。这抗拒之中,有七分失落,还有三分畏惧。好在他尚在少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林垠之还是有说服的办法。

“当时在林家堡门前的,有几人?”林垠之问道。

“八人。”伍畅回答。

“除去你们三人,林家堡便有五人。”

“没错。”

“清泽小子,你可知道林家堡一共有多少族人?”林垠之认真地看着林清泽,让后者感觉到自己被人在乎着。

“不算镇上临时雇用的小工、不算和我一样在外求学的子弟,和云镇上的林家堡内族人便有数百。区区门前五人,一个二长老,凭什么代表的了林家堡所有族人的意思?更何况,你都还未见过你的堡主父亲,你打算就这样退却吗?”

“我的...堡主父亲?”林清泽猛然抬头。他的父亲真的在林家堡,还是一位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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