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的那边(1 / 2)

笛声悠扬,传遍群山,似是在峰回路转中穿梭,诉说着心中苦闷,竟与牛车奔行的方向一致。

正是因为黑白石,先前说了一句:“鲜花插在牛粪上,才能长得既高又好,而你牛食草就适合做牛粪。”

牛食草自然反驳,话说黑白石是石头又不是鲜花。

岂料黑白石语出惊人,回应一句:“能被我黑白石选来当牛粪,是你之荣幸,可以成为你吹嘘一辈子的典故,当知足才是。”

牛食草敢怒不敢言,对于来历不明的黑白石,心中自然意见颇大。

杨林雨坐在牛食草身旁,侧脸看他,听笛声翠鸣,眼眸中丝丝甜意,到底是笛声还是侧脸,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前方行路有些颠簸曲折,青牛哞哞叫喊不停。

牛食草眉头微皱,眼前群山交错复杂,心情颇有些烦闷,烦的是路不好走,闷的是黑白石为何选自己?叠加在一起,烦闷的是何时能穿过万重群山。

斜阳洒落,路旁枝叶遮天蔽日,仅有些许余光垂落,亮光点点,斑驳隐隐微动,抬头看时正好一缕漏网之光,溅入眼中,甚是刺目,闭目躲闪。

“小牛郎,心情不好?”再次赶路已有几个时辰,杨林雨自是有些疲倦,无力的靠在牛食草肩膀处。

“我喜欢放牛放羊,无拘无束,西山的草每年比东山长的要好一些,但是我却喜欢在东山放牛羊,因为东山高,可以看更远,我常在想,等再长大一些,就跨过南边的山,去看看那边是不是更适合放牛羊,如果适合的话,我就在那里建个家,养很多牛很多羊,可是现在我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山的那边不适合放牛羊,也不适合建家。”

牛食草脸色深沉,看着杨林雨认真说了这么一段话。

杨林雨一时没明白,依旧噗嗤一笑,虽脸色苍白,但很暖心的说道:“小牛郎,等接到哥,我们一起去南山的那边,要是不适合放牛羊,我们可以干别的生计,也可以再回柴州,你喜欢东山我们就在东山放牛羊。”

定国,定西城,曾经的首府,残垣断壁,凄凉无比。

定西城外北百里,数十万军队尽数被屠,乌鸦成群结队,呱呱齐喊,口中腐肉甚是美味。

城内抵抗百姓,部分被斩,老幼孱弱,无人敢去收尸。

大凉国留守五千士兵,分五组,每组千人,在定国各城巡视驻守。

曾经繁华街道,如今少有人迹。

山河犹在,不见旧时友人。

山河犹在,不见夫君阔谈。

山河犹在,不见少年归来。

山河犹在,不见一笑红颜。

山河犹在,城破人言已轻。

山河犹在,逝去如流云烟。

定国,铺子镇,靠近柴州一侧,就是牛食草常说的,山的那边。

南村的狗狂吠,北村狗跟着吠,传递着某种信息,无人知晓是何意。

平民小院内,一妇人裹着头巾,穿粗布蓝色衣,推着磨石转圈,磨石旁一十四五岁女孩用筷子疏通磨眼,好让青稞更容易从磨眼下去压成粉末,布袋早已翻了遍,这是最后的粮食,今晚可以喝完浓汤,明日该吃什么,妇人盯了盯院子里的一截小树,树皮应该很嫩。

巡城护卫,发出通告,再有十天解封。

追查清剿最后的反抗分子,乃他们职责所在。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