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的那边(2 / 2)

女孩可能是哑巴,妇人在她七岁那年捡到,如今七年过去,她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故此认为是哑巴。

至于为何是七岁,捡到她的时候,上下两排牙齐齐整整,皆为七颗牙,故认为是七岁。

“阿巴,千万别出门,那些人很坏,明天我们吃点新鲜的食物。”

女孩叫柳阿巴,四坊邻居最先开始这般叫,后来便成了她名字。

为何姓柳,因为妇人姓柳。

妇人早年有过两个男人,最先婚配的男人,死了,病死;第二个男人,丧偶,两人结伴凑合过,死了,病死。

克夫的名号远传,幸好捡到了阿巴。

阿巴很健康,甚至从没生过病。

阿巴右脸有一印记,印记不大如娇小枫叶,鲜红如血,有人觉得好看,有人觉得丑。

半个时辰后,柳妇人抬起上面一扇石磨,阿巴快速打理,清扫干净,不留丝毫残余。

青青炊烟,东倒西歪,随风飘荡,灶火劈里啪啦作响,阿巴目不转睛盯着火苗出神。

两国战争打了三月,去年冬天腌制的白菜仅剩最后一片小叶,切成小丝条。

一汤一酸菜条,两人并排坐在厨房门槛上,趁着月光吃饭。

油灯烧油,油用完了。

暖风吹过,院中的小树轻轻摇了摇,小树仅有半人高,枝繁叶茂,多年来,没怎么长大,不见开花,更不见结果,秋冬树叶落,春天又发芽。

透过繁密的绿叶,牛食草和杨林雨看着月亮,月亮洁白且安静。

大青牛半低着头,明亮的眼睛透着珠光蓝,一步一个脚印,沿路走着,像是也受够了这茂密丛林有些潮湿的树下环境,奈何路窄且崎岖,放不开四蹄更是无法撒腿跑。

牛食草手中的干饼散发着麦香味,牛食草狠狠咬了一口,饼子瞬间缺了角,圆弧正如缺月。

“杨爹,多喝点热水,对身体好,此间路段潮湿,炉子可以烧旺一点,出出汗也好。”牛食草不忘提醒杨泰,按理说六月的天气,根本不需要炉子,奈何潮湿的天气,对杨泰来说很不友好,左腿有了一些浮肿。

“小牛,早点找处合适的地方休息,牛也要休息。”

“知道了杨爹。”

牛食草不是不想找,实在是没合适的地方,一路崎岖,未遇到任何一处平缓的宽敞地。

杨林雨扎着辫子,趁着月光,看不出脸色苍白,总归是很白,乌黑头发上似是染上了月光,多了几分秀气,纯洁且美丽。

一个时辰后,两山之间,牛车停在了一处稍微宽敞一点的路上。

牛食草下车查看了一圈,车辆未见异常,支好车架,解了拉绳,让青牛寻草吃,周围安静。

“林雨,你先去睡觉,我守夜。”

“我陪你。”

月下,大青牛窝在地上,少年少女坐在车架处,少女靠着少年肩膀入睡,少年双目瞪得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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