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牧笛幽幽（1 / 2）

凉州城墙下，少年站的笔直，如白杨一般挺拔，长发束于脑后，面带微笑，听闻杨林雨所言，渐起几分兴趣。

一旁中年男子持灯不动丝毫，彷佛如支架，脸上神情始终未变，半低眉目，不见任何情绪。

少年乃是当今大凉帝国二皇子李清宇，为第一王妃吴楠鸱之子。

与公主李清平乃是同父异母兄妹，两人私下关系一直较好。

此次李清宇受命巡视南门，以展示明帝对此次北伐战争的重视。

见杨林雨始终坐在牛车边榻处望着远处官道，李清宇继续询问道：“就因牛车受惊冲撞洪绶，便被追杀？”

杨林雨回看一眼李清宇，她压根不知眼前少年是何人，幽幽说道：“看你衣冠堂堂，想来是那些大家族权贵人士，民间有句话，官官相护，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或许我们被杀，你们也不会觉得是他们的错，最多表面叹息一声，可惜了少年郎，然后呢？”

李清宇笑着摇头，说道：“姑娘勿生气，我并非有此意，我只是惊讶，大凉军士敢追杀大凉子民，这要是被传出去，你们岂不是更加危险，你可知我意？”

大凉帝国明文规定，军士不可对自己子民下手，若有违规者，斩！

现如今杨林雨说被军士追杀，李清宇自是认为她不会说假，两种可能，第一是那些军士乃假扮；第二这些军士乃家臣，并非大凉之军士，此问题涉及面太广，明帝颜面及权臣均不悦，杨林雨自是危险，容易被灭口，成为权力交锋的牺牲品。

杨林雨冷笑一声，双目通明，似是眼神会说话，唇角微启，说道：“多谢你的好意提醒，我知道了。”

回应少年后，杨林雨闷声不吭一言，心中自是明了其中深意，对权贵的恨意更深几分。

“随我进城，我可护姑娘安全，倘若在此地，万一那些坏人暗中灭口，你又能作何抵抗呢？”

杨林雨依旧摇了摇头，半低着头，缓缓言语道：“倘若在这凉州城下被追杀，就算躲进城，又有何用？难道大凉的子民，就得不到一点安全保护？倘如我之四处皆坟土，大凉又有何存在的必要，心中无大凉，何处不埋尸；心中有大凉，何处不为家。”

李清宇愣在原地，怔怔盯着杨林雨，心中震撼，十三四岁的年纪，为何说出如此悲观之言，城内城外皆一样，何处躲？四面楚歌知身死，有无大凉皆为空；心中无念，天地无色，心中念的是大凉？念的是心中所愿，有愿的地方就是落脚处。

所愿之地可以是大凉，可以是定国，也可以是北苍，任何一国只是代名词，天下苍生皆一样。

凉州城南门外十里处，灯火璀璨，占地百亩，军士安居于大帐内，值班军士四处巡视。

过往官道设有石桩立关卡，哨所两人站岗。

牛食草拄着木棍，一瘸一拐走向前去，只有见到杨林雨，他才会心安。

“什么人？”哨卫大呼一声，只见少年衣衫褴褛，步伐缓慢，披头散发，脑门处血痂斑斑，身上血迹点点，破破烂烂，少年乞丐。

“我要去凉州城寻人。”牛食草走近一些回复哨卫。

“可有通行令？”哨卫唏嘘，近年来见过太多乞丐，感慨世间生活之不易，同时又正逢战事，敌方伪装探查分子自是要防范。

牛食草翻遍全身，未曾找到通行令，不确定到底是丢了还是在杨林雨处，意识有些恍惚。

“通行令在我家人身上，你们可曾见过一辆牛车，牛车乃一小姑娘驾驶。”牛食草实在无辙，顺势打听杨林雨消息。

“今日可是大军集结之日，岂会有车？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凉人？”哨卫露出一丝谨慎神情，紧盯牛食草的一举一动，倘若牛食草有任何举动，立即会将他擒拿。

“大军集结？我的确不知，我为柴州人，和家人一起来凉州城王甫学院接人，岂能有假？”牛食草反驳争辩，牛食草不想多说别的信息，经过许多事之后，牛食草不敢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