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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中的谢兰岫见此情形,尖叫出声。

  容娡被她吵得额角隐隐作痛,目光扫过四周,知晓与他们缠斗不过,便冷静地命车夫找出银钱与口粮。

  她看着那男人清点银钱,本以为就此结束,人群中不知是哪个男人高喊一声:“狗哥,这女的长得这样美,要是卖到窑子里又能得到一大笔钱!”

  此言一出,男人们看向她的眼神皆变了。

  容娡眉心紧蹙,心中有些怨恨谢氏家训中的沽名钓誉。

  险些要将她害死了!

  扯住她的那男人的目光在她腰肢处流连两圈,眼中迸出粗鄙的光。他意味不明的嘿笑两声,当即死死攥着容娡的两只手,欲将她拖走。

  容娡虽生的柔弱,但并非是个任人摆布的。

  她眸光微动,楚楚可怜的唤了声大哥,说自己手腕被攥的生疼。趁此人心猿意马之时,抽出一只手,拔下锐利的发簪刺向那人的一只眼。

  那人想来一贯凶恶,被她刺伤后,竟不管不顾地怒吼着将她推倒在地,抬脚欲踹她。

  容娡重重摔在地上,眼前天翻地覆。

  见那人抬脚踢来,她一时顾不得其他,连忙向一旁翻身滚了一圈——

  混乱之际,蓦地,扬起一阵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马蹄声。

  旗帜在晨曦中飞扬,身着玄甲的兵卫脚步稳健,手持长矛开道,骑兵铿锵有力地齐声高喊:“贵主出行,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声声如惊雷轰鸣。

  流民惊得四散,纷纷匍匐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纠缠容娡的流民被兵卫持长矛驱逐,容娡被人扶起,亦随着跪伏在地。

  她鬓发散乱,钗环不整,手心蹭破一层油皮,裙摆上沾满尘土。

  而就在此时,一辆极其奢华的的画轮四望通幰七香马车,缓缓驶近她面前。

  恰好微风轻荡,车中的男子略微偏头,抬手按压车帘,长指间晶莹的菩提手持清脆碰撞,被帷帐上的珠饰勾了一下,掉在她面前,溅起一圈薄薄的尘埃。

  冷冽的檀香声钻入鼻间,容娡下意识地抬眼,只匆匆望见男人一双极淡漠的凤目。

  分明坐在极其昂贵奢华的马车中,他的眼中却无情无欲,淡漠如玉椟中供奉的宝珠。

  哪怕是上一刻还拿在指间的菩提手持掉落,他亦十分平静冷淡,不曾出言叫停马车。

  车轮轧过地面,很快驶离。

  容娡低着头,怔怔盯着他掉落的那串菩提,莫名有些呼吸发紧。

  这个犹如神祇般降临的男子——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

  可是他的降临,却使容娡摆脱掉那些流民,得以借机逃脱。

  那时她极低地跪伏在地。

  心跳却跳的从未有过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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