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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兰岫一愣。

  容娡头也不回地出了厢房,找寂清法师,另觅了一处厢房住。

  ——

  夜里,容娡脚上的伤口泛起万蚁噬心般的痒痛。

  她被疼痛折磨的睡不着,在榻上辗转反侧,猜测可能是伤口在结痂。

  容娡经历过的憋屈事不少,却从未像眼前这般落魄过,难受地只想哭。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间厢房里不知为何有着许多蚊虫,蚊虫围着她嗡嗡叫唤,逮着她衤果露在外的手臂叮咬不停。

  容娡不堪其扰,伸手在黑暗中挥动几下,嗡嗡声仍未消停。

  白日里同母亲闹得不愉快,容娡心里本就带气,此刻更是气得咬牙,忍痛坐起身,掏出寂清法师给她的草药包,又用蒲扇四下驱逐一番,确认没了动静,才安心躺下。

  睡意朦胧袭来,容娡捏着草药包,迷迷糊糊地回忆白日之事,隐约觉得“谢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

  但谢氏多高门显贵,这样处尊居显的一个人,出身谢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吸了吸鼻子,没有细想,嗅着清苦的药草香,脑中混沌,默默思索,这药包着实是好物,明日她得去找寂清法师再讨一些来。

  ——

  隔日一早,容娡心中念着草药包,便马不停蹄地奔去寂清法师房中,嗫嚅着开口,欲再向她求一些来用。

  寂清法师翻找片刻,摇头道:“草药包是先前夏日里所制,贫尼现在也没有剩下的了。”

  容娡不自觉地挠着手臂上被叮出来的包,闻声面露失望,但不忘道谢。

  “入秋这么久,怎么还有这样多的蚊虫?”

  寂清法师有些疑惑,但见她手背上红肿一片,叫住她,想了想,道:“虽然药包不曾剩下,但寺中应还剩下些草药。施主可以去千佛殿附近瞧瞧,那边应该栽了一些藿香和艾草,晒干以后可以制药。”

  千佛殿离谢玹常去的大雄宝殿不远,容娡昨日去过。

  这岂不是刚好名正言顺地为了她偶遇谢玹创造了时机!

  容娡的唇角浮上一丝笑意,连声道谢。

  待医师前来检查完她的伤,容娡便拎着寂清法师借给她的小铲和竹篮前去千佛殿。

  容娡围着千佛殿寻了一圈,果真在千佛殿通往大雄宝殿的那条道路旁寻到了一些栽种的草药。

  她盯着药草看了一阵,面上露出难色。

  她并不认识这些药草。

  许是因为谢玹经常在这周围活动,附近并没有什么僧人,也不见兵卫,没人能帮她辨认。

  容娡不敢轻易乱挖,恐自己办错事惹人嫌。

  思索一阵,她俯下身,意在观察哪些药草附近没有蚊虫的踪迹——想来那样的药草应有驱蚊之效。

  才低下头,余光里忽地望见一道雪白的颀长身影。

  来人是谢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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