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路途（2 / 2）
众人的眼神有点奇怪，林五斤疑惑道：“怎么？没喝过功能性饮料？”
说着他收起手中的小瓶子，又拎了瓶二锅头。倘若忽略这缺心眼的举动，作为团队后勤的林五斤还是挺称职的，服下了手中泛着荧光的不明液体，三人也觉得精神好了很多。
路途中以林五斤、吕谡和叶轸青为前锋，老林负责殿后，当中则是程薇燕与孙重书。
没走多远，吕谡就拉着叶轸青来到队伍中间，四人再度整合为一个团体。
虽然对孙重书有点不乐意，叶轸青还是说道：“我刚问了下，听五斤哥的意思，这条通往地下的路，也是他们从那个拾荒者口中打听出来的。”
吕谡忍不住将双手握紧，胳膊更是不停晃动，“真的是地下都市！！！妈呀，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漫画里的场景！！！。”
大概是被他的兴奋感染，叶轸青笑着拍了拍他的肚腩，“冷静点，再激动下去小心猝死。”
吕谡一把拉开他的手，“对了，有关交易的事你问了吗？”
稍微落后点的孙重书不自觉将身体前倾，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感兴趣，只有程薇燕充当着四人团队内的小透明。
叶轸青也没卖关子，“嗯，五斤哥说情报一般是回去后能卖出高价，在世界内直接交易会低上几成。”
吕谡晃动着脑袋道：“也是，他都自己来，还要我们的情报干嘛？”
孙重书立刻插了进来，“话不能这么说，‘玩家’只有两周时间，想全面的了解一个世界肯定是不够的，他们甚至都没法收集这座城市的讯息，所以我们的情报肯定有极高的价值。”
吕谡双眼放光，可下一秒他又一脸失落道：“说来说去还是没说怎么卖啊！”
叶轸青了解他的性子，立刻补充道：“五斤哥提了，只要和对方的终端连接就可以交易了。”
“怎么连接？”
“握个手就行。”
“啊？”
吕谡一脸震惊，“那要是有人拉着我强买强卖呢？或者有人买了东西后说是别人强迫他呢？”
在场的几人不知道如何回答，现实存在的问题总是如此尖锐。
正前方的林五斤早已放慢速度，声如洪钟道：“不会，在‘墨徒’的监察下，做这种事的代价太过高昂，和收获不成正比。”
吕谡不依不饶道：“那要是‘墨徒’贪赃枉法呢？”
林五斤连连摇头，“那他当不了‘墨徒’。”
这话并未让吕谡有多少信心，林五斤也有点无奈，“唉，你想的这些例子都太极端了，这些情报是我们安家立命的根本，也是‘玩家’探索世界的基础，没人会拿命开玩笑。”
见吕谡还是不太信自己的话，林五斤的语气更加严肃，“当然也不是没出过上面的情况，可你是站在正常世界进行考虑，但现在不会有法律或者道德来约束我们，这里没有国家，没有警察，唯一能保证公平的就只有这套系统，而为了维持一切的正常运转，‘墨徒’是不会做太多弯弯绕绕。”
至此，林五斤已不再掩饰话中的寒意，“说穿了在生与死的事情上，除了疯子没人会开玩笑，越界的人会被群起而攻之，到时候死都是一种奢求。”
林五斤回头看了眼四人，再次重复道：“就像林哥说的，这不是游戏，也不是幻觉，只是单纯的为了生存。我们对‘玩家’而言，是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不要拿正常世界的一切去衡量我们所处的环境，这本身就是两种极端。”
林五斤没再啰嗦，以他自身的道德要求来说，这也算仁至义尽了，人要找死总归是拦不住的。
叶轸青却是从这场谈话中洞悉出一二，“五斤哥，照你这么说，‘玩家’的比重应该更高了？”
“嗯，他们的人数很庞大，对于情报的需求量极高，这便是保证我们自由买卖的基础。”
林五斤的口吻恢复正常，“等回去后，你们还可以跟某一些‘玩家’团体达成长期合作，他们也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你们提供各种各样的帮助。”
吕谡再次来了精神，“我们这职业很吃香啊！”
不等林五斤走远，孙重书也开始提问，“五斤，既然是交易，总会有一个作为流通的货币吧？不可能是通过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买卖吧？”
林五斤应声道：“点数，这是‘玩家’和我们的通用货币，每个人持有的点数会在终端上显示。”
程薇燕也终于有了一丝好奇，“林哥，你有多少点数？”
“啊？”
这个问题太过突然，以至于林五斤有点没反应过来。
老林幽幽的话语却从后方传来：“他还欠‘墨徒’一百点，要是运气好这次能还二十点。”
林五斤也不尴尬，一手摸着后脑勺道：“小问题，都是小问题。”
众人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林五斤眼疾手快拉住吕谡，“兄弟，你可得帮帮哥哥我啊！”
吕谡努力想抽出自己的胳膊，却让一大堆肥肉卡在了林五斤手中，“五斤哥，有话好说，你先放开我！”
“不行啊，兄弟！这次要是还不上利息，我就没酒喝了。”
“你不是说‘墨徒’都是好人吗？怎么还有利息啊！”
“不是一回事啊，我没欠‘墨徒’的钱，而是我欠钱的人正好是‘墨徒’！”
这稍显复杂的逻辑关系将吕谡搞晕，程薇燕却是一脸善意道：“五斤哥，回去后我的那份就给你吧。”
鸡飞狗跳的乱象，以程薇燕的话作为了收尾。
又过了半晌，口干舌燥的林五斤选择随老林殿后。
看着四人又恢复了之前的交流氛围，老林不咸不淡道：“又去当管家婆了？”
林五斤也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这话说的，能多几个人活下来总归是好事。”
老林摇头道：“有什么用？等回去了他们自然会了解一切，到时候想活下去必然会接受，何必这么麻烦？”
林五斤瞅着老林道：“话是这么说，但你也没拦我啊，林哥啊，你这心口不一的毛病可越来越严重了。”
老林淡淡道：“如果真是这样的，那也是因为你这白痴太爱管闲事了。”
“没办法，谁让我碰到你这么个大哥呢？”
“行了，赶在出乱子前快走吧。”
又走了片刻，林五斤一脸好奇道：“林哥，你老实给我交个底，你真不认识那小子？”
“我谁都要认识吗？”
“可你都没拦他，这可不像你。”
“要死的人是劝不住的。”
老林语气平淡，又接着说道：“要活的人也没人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