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时间46（1 / 2）

大宛、大月氏、康居三国交界处有一座小城，其实也不能称作城，毕竟这里连墙郭都没有，只是因为往来商旅众多所以形成了一个较大的集市。集市里，为商旅们提供食宿、补给的商贾不少，也因此往来商贾愿意在此处稍作安歇，于是乎集市的规模也就越来越大，渐渐有了小城的模样。

小城一处旅店内，脸上粘着络腮胡一身安息长袍的杜恒正在与菲力和绿珠一起用餐，一边吃着饵一边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不多时，一个戴着头巾的年轻汉子走了进来，一身风尘仆仆。

“沙贺杜，你探听到消息啦？这么快？”菲力有些惊讶的问道，毕竟是他在前天才安排沙贺杜前往康居边境侦查的。这两年杜恒成了家主，生意网络愈发庞大，为了应对越来越远的商路和各色生意拓纳了不少人手。这名叫做“沙贺杜”的武士便是康居人，在前些年联军攻打郅支城时被汉军俘虏，倒也因此与杜恒有了交集，去年被杜恒直接吸纳到队伍里。

见沙贺杜一副疲惫的模样，杜恒赶忙唤店家为他准备了胡凳，倒了碗水又安排了餐食。

沙贺杜也不客套，灌了一碗水便道：“家主，我打探清楚了，根本不需远行，左近几处地方的商贾就把消息传遍了。近期，他们都不打算去康居……”

“为何？现在正是秋天，不冷不热，且康居那边也要屯积过冬的物资，现在去康居行商正是好时候啊。”菲力有些不解的问。

沙贺杜摇头道：“那些商贾对我说，往日去康居就不是为了赚大钱，无非是看康居偏僻封闭，路途相对东边又近些，赚些辛苦钱而已。可最近一个月不知道怎么了，好多沙盗蜂拥而来，几乎把去康居的路途给堵死了！前些时日一个百人商队都被截杀，人都死干净了，连那些酒娘都没放过，一处山谷里杀的尸横遍野，真是邪门了……”

杜恒端起水来呷了一口，叹气道：“雌栗糜动作可真是快啊……对了沙贺杜，沿山商路的地形打听清楚了么？可有我说的位置？”

沙贺杜愣愣的点了点头，本以为是细枝末节不会被问起，但好在他也获得了信息便道：“从草原走的话有两处地方有家主你说的山岗，一处距离商路隘口大概二十多里路，一处在更北……”

“家主”菲力斟酌着道：“你是怀疑这些都是乌孙人马？可，这里毕竟已近康居南境……”

“不，这些人可能就是真的沙盗。只不过，他们是被乌孙人组织起来的。”杜恒分析道：“就如沙贺杜所言，康居本就不是北行的商路要地，去那里行商的人本就稀少。若是一般沙盗自然不会大规模聚集在这里，哪怕来堵大宛的路也比堵康居的路要好的多。所以，这些人是被安排过来的，而在这个时间点还愿意专门安排沙盗来封堵康居道路，只有乌孙了……”

绿珠担心的道：“既然这样，家主你先前想拉拢其他商旅一起成行的办法不就不成了么？”

杜恒点点头没有回应，他确实需要再想想其他办法。原本设想能在边境上多聚集一些去往康居的商旅一道出发，凭着人多势众外加是绕道安息方向避开最可能被截杀的墨垒城方向，再让安提高努斯多做些动作吸引乌孙注意，或许能绕过乌孙可能的封堵。却不想，乌孙竟是调动了这么多沙盗，而且连安息、大月氏方向都派了足够的人手截杀。

这次，这雌栗糜还真的是势在必行……

菲力劝道：“既如此，不如我们绕回墨垒城那边？”

“来不及了……”杜恒蹙眉道：“我们需要时间，而雌栗糜在拖时间，为什么？他有把握通过其他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就是缺时间。我们不能拖，只有更快到达康居才能把局势抢回来。”

“可，如何做呢？”

“既然沙盗们已经封锁了商路，怕是北行绕道草原也会有沙盗们的游骑监视。”

“我们也伪装成牧民不行么？”

“牧民还是商旅都无所谓，乌孙人会截杀一切北行的人。”

“那该怎么办？”

“别急”杜恒对讨论中的三人摆了摆手，他目光沉定道：“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