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出征23（1 / 2）

因明日即将出征，陈汤便提前让杜恒他们提前下值，好回家做好准备。黄昏时分，他与董礼便一道返回。

乌垒城的路上，牵着马的董礼一边嚼着从土墙上顺手拽下的阿魏草一边对杜恒道：“我说子远，你怎么还没和朵伊慕提亲呢？今天再不说，你要等到何时啊？明日可就出征了！”

提起这件事，杜恒便有些尴尬，他嘟囔着“准备说了……”，可显然还是没有个切实的计划，与往日里果毅决断的表现大相径庭。董礼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可真要抓紧了，我前日听都护府里的仆役说，副都尉已经把干漆、棉絮、阿胶、合欢、嘉禾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你不能等他派人去与朵伊慕开口吧？咱们都住在一个小院里，你难不成让她最后知道？那到底是谁在娶妻？”

杜恒有些烦躁道：“我知道了，今晚就说！”

正说间，董礼忽然下意识抬头，而后吐掉嘴里的阿魏草拽着杜恒急急道：“快！快快！那有只大雁！子远，射下来，定亲的东西就全了，快啊！”

杜恒正思量着心事，闻言几乎下意识从马背上取下了硬弓，抽出了箭矢，弯弓、搭箭、转身几乎一气呵成。

金色的天空上，一只孤零零的大雁正拍打着翅膀向南飞去，云霞飘散让它显得格外醒目。杜恒已将弓拉满，视线中那目标是如此的清晰，只消松开手指他定亲的物品便算是全了。

“嘎——嘎——”孤零零的叫声在天空回荡着，散落的云霞被染成了赤色，边缘金灿灿的，衬托的那大雁愈发孤单。

杜恒愣了愣，缓缓松了弓弦，却到底没有将那支箭射出去。董礼不由得着急道：“快啊！再晚点就飞远了！”

杜恒笑了笑，却是把弓箭放回了马背上，他回头瞥了眼飞远的大雁，喃喃道：“一只孤雁而已，算了吧……”

杜恒、董礼还有朵伊慕依旧居住在杜勋安排的房子里，房子是一栋小院，有一主两侧共三间卧室外加一座马厩。这些时日三人常常在早晚搭伙，先前由杜勋做着接济，往这个小院里搬过一些粮食、布匹，随后待杜恒、董礼成了都护府亲兵两人便也有了些俸禄，而后便由杜恒、董礼负责给付家用，朵伊慕采办食材，置办伙食。

这天黄昏，杜勋特意来与杜恒、董礼打了招呼还送来了一条羊腿。虽然杜恒二人不再于他队中任职，可杜勋作为杜恒族兄还是表达了恰到好处的关心，且对二人做了十足的勉励。临别时，他还颇为隐晦地对杜恒说了几句，意为：当有立功机会时可以来悄悄告知族兄一声。此时他虽还任着左曲的军侯假丞，可重新整编为三校后他已被分到了扬威校，连董礼也感受的到杜恒这位族兄立功心切。

好不容易送走了外客，两人又各自检查、保养了兵刃，杜恒将自己惯用的两张弓分别松了松弦，细细打了腊。甲胄会由辎重营统一运送，倒不需要他们自己保养。

随后，三人一起用了饭食。主食是放了胡麻的胡饼，朵伊慕在院中搭了一座简易的小炉自己烤制的，口感软糯，在胡麻的加持下分外香味浓郁。另外朵伊慕还特别制作了加了甜枣的麸，甜香可口。杜勋送来的羊腿被她细细炙烤后切片下来装盘充作肉食。三人这一餐都吃得很饱，尤其是董礼更是边吃边夸，赞不绝口。

饭后杜恒安排董礼去收拾洗刷，自己则约朵伊慕踱步到院中，想要与她好好谈谈。毕竟，明天一早汉国兵士就将集结出发，今日不说很多话便有可能没了机会。

夜幕落得很快，不一会儿功夫便繁星璀璨，银河似一条华丽的丝绸般铺满眼帘，让人迷醉。两人过去的日子里也时常会并肩坐在院中眺望星河，随口说些过往经历，可今天杜恒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其实有心想要说说陈汤打算为两人安排婚事的事，可又觉得这般直接通知于她似是对她不甚尊重，一时间左右彳亍却开不了口。

到最后，还是朵伊慕先开口找了话题，问道：“你们明日便要出征，可匈奴那边的情况又如何确定？要知道，他们毕竟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郅支城说是基业但也未必于他们有多重要，若是早早侦知你们远征他们弃城而走又该如何？”

提到了正事杜恒反倒是放松了下来，他道：“都尉和副都尉早已计议过这件事，副都尉说这一战是我们的机会，可也是那郅支单于的机会。那是个天生好赌之人，面对这样一个机会，他必不会甘心远遁而去，必是要搏上一搏的。”

“嗯？”朵伊慕不明所以，杜恒却也没有说的更多，而是提到了另一件事：“你还记得我之前与你提到过，副都尉派遣了斥候在西域诸国散布流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