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道院的哀嚎（2 / 2）

半月的围攻，城中的帝国守卫们心神俱疲。

漫长艰苦的时间里，与穴居人的激烈搏斗消耗了他们精神。

处于不间断的压力之下，持续的紧张让安全感渐渐消失，疲劳和焦虑萦绕在心头，长时间的困境，无穷无尽的穴居人，征召兵意识到可能没机会摆脱当前的困境。

孤军而已。

倒下的战友越来越多，征召兵的士气跌入低谷，原本期待坚守能够改变困境，然而现实却让他们陷入更绝望的局面。

失望和绝望弥漫在整个城市，不由生出一种巨大的孤立感，现实的残酷击溃了信心，城市内的氛围沉闷而压抑，每一个民众都感受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

任何敢于冒险出城的平民都沦为穴居人的掠食对象，库尔城陷入了困兽之斗。

太阳刚落，暗紫色的潮水便随即扑来，越来越短的战中休息时间让罗明暗暗叫苦，搏杀半夜正在城墙下休息的罗明突然听到城市中传来骚动，随即脑海中回荡声音：“地下被挖穿，所有人放弃城墙防线，朝最近的主要路段向城堡靠拢。”

城市中挖出地道让穴居人得以突然出现在城市中，身后袭击对士兵们来说是完全意料之外，士兵们在城市内展开近距离的厮杀，不利的局面使得城市的街道到处都充斥着武器碰撞、惨叫声。

突袭给城市带来了巨大的混乱和悲痛，妇孺老人成为穴居人最简单的目标，面对穴居人残暴袭击，整个城市回荡着哭喊声、呼救声和惊恐的呼号。

该死的畜生们在城市内横冲直撞，残忍地屠戮着平民，这些野蛮的场面让城市街道上弥漫着鲜血和死亡的气息，在绝望中平民们或是高声求助，或是向泰尔祈祷，城市内的秩序瞬间沦为一片混乱与哀鸣。

为了防备穴居人从城市中地下涌出突袭，千夫长原本设置了人手防备，但随着城墙上的战斗越来越吃力，这些防备的人手被抽调的越来越少，如今只剩下主要路段有军团战士和城防军士兵的防线，顶住了穴居人的进攻。

街头变成了战场，帝国的士兵们与穴居人在狭窄的街巷中展开激烈的战斗，武器破空声、穴居人尖锐的嘶鸣以及士兵们的呐喊交织在一起，一片混乱的声音在城里回荡。

拥挤的街道限制了士兵们的机动性，让战斗变得更加艰难，在狭小的空间中应对穴居人的猛烈冲击，同时要小心不误伤无辜的平民。

穴居人残暴的摧毁着城中的一切，这些畜生将机动性和敏捷发挥的淋漓尽致，它们外貌在激战中显得更加可怖，狰狞外貌和凶残的神情让平民不寒而栗，在月光的映射下，不断发出残忍的嘶鸣，爪牙利齿在夜晚的街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帝国的守卫们紧握手中的武器，全神贯注地应对每一次穴居人的冲击。战斗中，一些士兵可能因为疲劳而显得稍显迟钝，一时不察便被穴居人刺中要害，而有的则展现出非凡的技巧，辗转腾挪之间便枭首数名敌人。

城镇建筑成了防线，帝国的士兵们利用每一个阵地，进行阻击和反击，战斗的火光映照在带血的面容上，一切为了帝国。

千夫长带着法师从门楼上杀出，听着城中平民的呼喊，表情冷酷，脸上毫无波澜，但心中却充满了哀痛。

抽调人手时，他就预想到了这个画面，而穴居人的奸计正是要他放弃防线的构建来保护平民。

城墙上的的军团战士和城防军士兵迅速行动，将征召兵裹挟在中间边打边撤，面对穴居人的大规模涌入，撤退也面临着极大的困难。

撤至主要街道的防线后，罗明看周围的队伍规模却是较刚杀下城墙时差了许多，对于防御低下的征召兵来说，稍有不慎便被砍中腿部，在这种混乱局面下，一旦与队伍行进速度不匹配，就是被混乱吞噬的下场。

军团战士和城防军士兵一路不断补充和扩大着防线，试图挽救更多的平民，而征召兵随着防线向城堡撤退，这时候以征召兵的战力，随意的补充防线只会闹出乱子。

撤至城堡，罗明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休息，耳旁是城堡大门上的法师们不断丢出火球的爆炸声，城中的砍杀声，而平民的哭喊声却是消失殆尽，罗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随着情况的加剧，防线不断收缩，幸存的平民已经站满了城堡内外，一旦退守城堡大门，这幸存的平民便相当于被宣判死刑，不得已千夫长将征召兵不断填到前线，才算顶住了前线的压力。

厮杀至黎明，穴居人终于是不再冲击防线，这些畜生似是惧怕日光，每次日出就匆忙撤退。

军官下令收敛遗体，只是不多时，遗体便收敛完毕，罗明有些不解，这种混乱局面，遗体却并不多，看着只有前线参战同胞的尸体，却没有妇孺老人的遗骸，罗明瞬间有些不寒而栗。

千夫长接过手下递上来的报告，面色阴沉和食指不断敲击着桌子，昨晚的损伤过大了，毫无喘息的围攻，征召兵已然倒下大半，昨晚为了守卫防线内平民，又是一场残酷的肉搏，征召兵却是剩余不多，再加上伤兵，能战之数不过一半，城防军士兵也不容乐观，伤亡也达到五分之一，只有军团伤亡尚可，却也守不住太宽的战线。

下午，倚在墙边的罗明醒来，身着盔甲的睡眠并不好受，身上的盔甲十分沉重，每一块甲片都带着昨晚战斗的重负，身体疲惫不堪，每一块肌肉都传递着酸涩的疼痛。

起身，罗明的动作显得略显沉重，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疲劳，缓缓站起，伴着耳旁的嗡鸣，战后的声音传入耳膜，城堡外弥漫着伤心和无助的呜咽声，整个城中都是绝望的情绪，罗明眼看四周，每个与罗明对视的平民目光中都流露着悲伤。

军团和城防军驻在城堡大门外，城堡外的修道院内聚满了平民，征召兵在城堡中休息，城主的大厅被改成了临时的医疗区域，那里呈现出一片混乱而忙碌的景象，不断传出伤兵的呻吟声和痛苦的呼喊声，医师们身影不断穿梭，为伤者提供着急救和治疗。

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刻，整个大地笼罩在一层沉重的紧张氛围中，天空逐渐被晚霞染成深红色，映照着远处的云彩，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即将降临的不确定事件。

站在城堡大门上方的千夫长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这些军力守住城堡倒是能死守，但眼下的平民还要军队的保护，现在平民只剩十之二三，想来穴居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进攻规模，修道院也能尝试守护。

城堡门口的火把越来越亮，穴居人的嘶鸣声近了，看着规模仍然庞大的穴居人，千夫长意识到自己推测错了，也许，畜生们并不只是掠食这么简单。

平民所在的修道院，不能守了。

背过身去，千夫长双目紧闭下达了命令，所有守军有序退守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