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宿敌5(1 / 2)

侯府夜宴近在眼前,靳缱缱的逃跑计划难产。

常乐郡主原是派人送了书信,说一切准备妥当。

靳缱缱将敏岫宫里最值钱的几样东西全装进包袱,又将小茉莉赶去冷宫,打算让它在那边吃着青草聊度此生,而她则要逃去大晁,向姑姑明淑长公主求助。

起先计划顺利进行,她向侯府报了琴曲《潇湘水云》,很快府里来人告知她,说她的曲压轴。

安定侯恐怕不知道这位前朝公主的琴艺如何,再加上如今卫国改姓,靳缱缱的到来只会让宴会更加热闹,于是靳缱缱去侯府表演的事进行得十分顺利,比小茉莉吃的草还丝滑。

就在她将动身时,有个小太监来报,说冷宫那边出事了。

靳缱缱此时哪里管的上冷宫的事,越过要走,结果小太监抓住她的裙摆,情真意切地掉了滴眼泪:“公主,大事不好了!”

靳缱缱有一瞬间是非常兴奋的,她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怎么了?程弥是不是死了?”

小太监盯着她亮莹莹的眼珠无言半响:“陛下康健,陛下万岁!”

靳缱缱觉得没趣:“行吧,我也没指望老天这么快开眼,行了,我走了!”

小太监抓着她的衣摆不放,泣涕涟涟:“公主,您养的小茉莉……不见了。”

靳缱缱道:“不见了就不见了。”

她这番离宫只带了郑丽花和一袋金株,其余的都不重要。

见她还要走,小太监哭得更狠:“小茉莉是因为冲撞了孟乡君,孟乡君一怒之下便叫人淹死小茉莉,但小茉莉反应敏捷,很快逃走,孟乡君遍寻宫中……尚未找到。”

此事若只关小茉莉也罢,但却涉及孟乡君,这让靳缱缱不得不重视起来。

孟乡君是孟国公次女,是侧夫人逾白所出,虽是庶女,却是国公府独一份宠,满月时即被顺康皇帝封为乡君,从此地位远超国公夫人所出的大小姐,一时间炙手可热。

若只是如此,那与靳缱缱没什么关系,但这位孟乡君自打能喘气儿开始就与她水火不容,要说靳缱缱狂妄无忌,那孟乡君孟知蕴便是纨绔无状,每每这二人撞在一处,即便是顺康皇帝也得躲着不见。

明淑长公主嫁去大晁一年后,大晁为表和亲之惠,便派使者送来大晁三宝,胭脂山底夜明珠一颗、息羽海岛金合欢树一株、允喜寺内供鲛珠一枚。

来使是大晁赫赫有名的‘女中诸葛’曲止,是年卫大丰,曲止面圣,聊至兴处,大赞公主与乡君,并称二人为卫国双丽,卫君大喜,特赐远供珊瑚一株,亲笔作《蟋蟀啾鸣图》一幅。

公主与乡君听闻此事,大闹皇宫,斥曲止之愚,据目击者称,二人异口同声,说卫国丽人只有一人。

曲止遭两人轮番捉弄,最后仓促回国。

靳、孟二人势如水火,正逢嘉宁宫宣贵嫔诞下皇子,顺康帝设宴庆贺,靳、孟二人到场,贵嫔贤德,知道这二人如若可以亲近,那孟国公府与帝王家便会更加亲近几分。

贵嫔欲为陛下分忧,特意将二人的位置安排在一处。

结果二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贵嫔见势不妙,便软声道:“大晁来使曲止说公主与乡君乃卫国双丽,今日二位同坐,才知曲止此言不是作假。”

闻言,乡君面色不爽,公主则是与贵嫔敬酒,清声道:“本公主不知卫国双丽,却知卫国三秀。”

顺康帝大悦,“说来听听。”

公主不卑不亢,“我靳缱缱卫国一秀也,我的小茉莉,卫国二秀也,我的小粉拳,卫国三秀也。”

席间众人一时哑然。

冠以三秀之称,必然得是卫国的蔚秀山水、倾城名花,然而公主所说这三样,着实不足为外人道也。靳缱缱本人也就算了,小茉莉只是她养的鸵鸟而已,小粉拳只是用翠玉所制的玉杖罢了,说白了就是一根棍子,即便是皇帝所赐,那也只对靳缱缱意义特殊,何至于能称为卫国三秀之一。

这场宴席让许多人食不知味,宴毕,孟乡君诱靳缱缱去太液池旁打架,靳谴缱彼时功夫不佳,而孟国公武将出身,孟乡君自小耳濡目染,自然占了上风,靳缱缱败。

靳缱缱落魄回宫,愈思愈怒,连夜让人找了茶馆说书的和清楼卖唱的,将‘人间瑰宝靳缱缱’的名头散播开来。

真真假假一些故事,竟真让靳缱缱名声大噪。

听到这个消息,孟乡君在府内大动干戈。

这二人多年来将对方视为死敌,但众人却不知这恨从何起,大约也是一桩宫闱秘辛。

小太监知道公主薄情,小茉莉哪怕是死了也不能阻靳缱缱片刻,但是小茉莉若是因为孟乡君而死,那便大有不同。

果然,靳缱缱把包袱放下,目露凶光,“把林祁叫来,让她去给本公主找小茉莉!”

小太监抹了把眼泪:“是。”

靳缱缱瞧了瞧日头,为时尚早,她得去教训一下孟知蕴。

去冷宫的路很长,靳缱缱这时候才想念小茉莉,宫中不允驾马,骑着小茉莉总会快一些。

罪魁祸首早已在巷中搭起凉棚,瓜果置于桌上,好不惬意。

靳缱缱快步走过去,一招黑虎掏心,孟知蕴撩起眼皮,唇角一勾,一个鹞子翻身便躲了开。

靳缱缱是要去侯府奏曲的,穿的凉快了些,纱裙虽说轻盈但到底累赘,孟知蕴像是早知二人要打一架,来时穿了利落的箭袖袍。

靳缱缱于武艺上天赋不高,即便近几年勤加练习,但与出身武将世家的孟知蕴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孟知蕴头发高高挽起,露出明艳精致的脸,靳缱缱清楚地看到了她面上的讥讽。

她怒斥:“放肆!小混账,你把我的茉莉怎么了?”

孟知蕴跃上墙头,俯视她,启唇便是一把清亮的好嗓音,“我能拿只鸟怎么样,不过是拔了它的毛,想着烤烤吃掉,却不防被它跑了,只是跑了又如何,没毛的鸵鸟终究也成不了什么事。”

靳缱缱只觉她话中有话。

恐怕这厮已然知道她今日出宫的目的,那程弭呢。

难道说…侯府夜宴要出事?

不然程弭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让她出宫?

不过这些暂且可以放放,她可不想在孟知蕴面前落下风,那真的会让她生不如死。

小茉莉可以因为任何原因死掉,但绝不能因为孟知蕴死掉,若真是这样,她的脸往哪儿搁。

她将脸一阴,“今天要是找不到小茉莉,我一定会拆了国公府,你们一家人等着露宿街头吧!”

孟知蕴冷哼:“你敢!我爹如今是当朝功臣,你爹的尸骨都迁出皇陵了,你觉得如今是谁拆谁的家合适?”

靳缱缱恶狠狠地瞪着她。

林祁来时,靳谴缱也搭了个凉棚躺在上面,周围堆满瓜果,头顶还吊着一串葡萄。

反正看着不像丢失爱宠的模样。

一旁的,孟知蕴先问:“那鸟找着没?”

林祁想了想,为免惹祸上身,还是不想贸然禀告,“回乡君,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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