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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绥安的睡姿极好,连入睡都身姿笔挺,有时一整晚都不会变动任何姿势,这会儿岿然不动,还以为他已睡着了。
此刻这样静静合衣躺着,让沈安宁想到了新婚之夜。
他们第一次其实并非在新婚之夜,而是在成亲夜后的两个月,第二回则是再两个月,由此,沈安宁心知肚明,他的这位宛若天人般的夫君其实并不满意她,圆房于他,不过是夫妻之则。
至于新婚之夜,那晚他们合衣而眠,陆绥安的说词是:今夜喝多了,委屈你了。
那晚,沈安宁确实觉得委屈,可今夜的她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就在沈安宁以为这一世能够相安无事之际,这时,忽而听到身侧骤然传来一声:“我明日离京公务。”
陆绥安的声音低沉,细听透着一丝醇厚。
夜色下,有些沙哑低沉。
沈安宁一怔,闭上的双眼骤然睁开,良久良久,沈安宁体贴入微道:“夫君路上小心。”
对方顿了片刻,又道:“约莫整月之久。”
沈安宁继续关怀备至道:“妾身会协助母亲照看好府宅的。”
沈安宁无微不至,话中无懈可击,无任何破绽。
却让一旁的陆绥安微微皱了皱眉。
他与沈氏虽相处不多,可每一回她都是呵护备至,体贴周到,今日的沈氏虽依然备至,周到,却并无呵护,体贴。
女子耍性子无妨,多了容易令人生厌。
一丝不快划过心头。
不过,念及白日父亲的叮嘱,延续香火,繁衍子嗣本是他逃不开的责任。
何况此番南下,短则一月,长则……不知到何时。
这样想着,陆绥安到底循着礼制,骤然握住了身侧妻子的臂膀,正要抵住翻身而起时,却不料正好这时一旁的沈安宁骤然起身,一把挣脱开了他的大掌,只忽而抬手作扇往身上狂扇着,嘴上夸张道:“今日好热,热死了,床榻里头太热了。”
“夫君,今晚我想去外头贵妃榻睡,那里凉快些,夫君可要一同前往?”
拔步床内昏暗不清,看不出对方的任何神色与表情。
可陆绥安不是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他哪里听不出沈氏话里的拒绝。
他并非强人所难之人,他何曾强迫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