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慎立17(1 / 2)

老相公嘴里的菜还没咽下,听闻小厮一言,一惊,立马被呛得呼吸急促,脸色通红。

他还想皱着眉起身,却被老夫人拦住了。

老夫人虽急,但想到这还有她未及笄的外孙女,将心放了,拉着苏以言的手往外去,边走边说:“这些劳心费力的事便让你外翁他们去操心吧,阿南你跟着老太婆回院子里玩去。”

只是苏以言闻小厮话语还是免不了心下震惊,城外灾民虽有人引着起事,但不至于如此劳神,她不明白云家大官人竟会为此事昏厥。而且,小厮话语里的关键,在于刑部二字,大官人昏倒在刑部,灾民一事怎么和刑部扯上关系了,苏以言目光盯着脚下的雪,乖乖答道:“嗯,外孙女都听外婆的。”

云鹤听见父亲晕倒了,瞳孔微缩,脑中闪过千思万绪,他默默地将嘴里的粥咽下去。

只操着波澜不惊地声音问来报小厮:“现在何处?”

“来报的人说,大官人正在被人抬着回来的路上,应该左右不过一盏茶时间便到了。”小厮恭恭敬敬地回话。

待小厮一走,此膳也没人能用得下了,云介见祖父和弟弟都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只好打破这僵局,出声道:“安抚灾民一事,竟如此难处理?”

云鹤皱着眉,眸中情绪暗沉了几分,沉吟道:“只怕是其他方面出了未知变故。”

云鹤离祖父较近,见祖父又想起身,将将扶住,“翁翁,您病尚未痊愈,不宜见风,您就在院里歇息,孙儿去府外接父亲便可。”

云介附和着:“孙儿也去。”

然他并没有听他两个孙儿的劝,还是硬着身子想从屋里出去,云鹤见此,立马半跪了,“翁翁,您就在此歇着吧。”

他见自己孙儿如此,只好点了点头,道:“那老夫便去你父亲院里等着。”

云鹤伴同云介踏出了院门,院门外的云飞和云胜也不意外,小厮进来禀报之时声音不小,云飞听到大官人晕倒后便焦急得在院门外走来走去。

屋外飘着小雪,云飞云胜赶忙撑着伞追上去,见自家郎君如离弦剑一般急着往府门走去。

云介见云鹤一脸平静,问:“莫非灾民还是起事了?”

云鹤思索片刻,“不是,应是和引导起事之人有关。”

“那伯父为何在刑部晕倒?”

云介自然也是把握住了小厮禀报信息的关键之处,刑部和开封府衙除了云巩是一把手以外,没有任何联系。

云鹤余光见云介在思索中,便没答。

云介心中试着将这几个关键连起来,灾民、起事、刑部、刑书、天府尹、萧相,他突然想到了啥,“莫非是伯父打算将起事人送往刑部审查?其中出了差错。但这人按律法理应由府衙或大理寺处理。”

云鹤眼眸微沉,“兄长猜对了一半,父亲应该是在刑部没见着该见之人。”

“是带领起事的?但是如此一来,伯父应也不至于晕倒吧。”

云鹤缓缓摇头,将风吹到额头的碎发理了理,“等会问问,便知道了。”

他们大步赶到府门外,花了一盏茶时间。

只见一靛青色轿子缓缓由四人抬着从右而来,轿旁还有个穿着绯衣的官员并轿走着。

杜连见云家偏门开着,门外站着四个人,两个做小厮打扮,另两个郎君器宇轩昂,凌立于北风之中。

杜连乃刑书一手提拔的直属官员,便是经常与云家相往来,心中一动,便对这二人的身份有了大致猜测。

一人只着巾,尚未及冠,云府除了六郎君那个满京闻名的纨绔以外,便只有刑书的嫡子七郎君了。另一人他也面生,除了七郎君不在府上,便是只有跟着云三官人去地方任职的四郎君了。

二人见轿子停下,赶忙走过来,先向杜连行了揖礼,杜连也稍微拱了手,表示回礼。

云鹤抢上去掀开轿帘,看着脸色发青的父亲隐隐有醒来的迹象,他忙叫小厮将撵抬过来,小心地将父亲放上去后,他才回头去招呼杜连。

云介自是看见了伯父的样子,看上去竟像是没有气息一般,他心里一惊。

云鹤又向杜连行了礼,如雪彻骨的语气中带着感谢,“多谢杜刑郎亲自送家父回府。”

杜连心下惊诧,他没想到,云家七郎君竟能认出素未谋面的他。

云鹤捕捉到了他的惊讶,没待杜连说话,解释道:“久闻杜刑郎忠仁之名。”

“卑末也熟知七衙内和四衙内声华。”

三人相视一笑,各解话中真意。

云介伸手请杜连进府,三人并行。

云介适时问道:“不知在伯父晕倒之时杜刑郎可在身边,可知是发生了什么?”

杜连回忆道,“当时,刑书昏倒在刑狱,卑末就在刑书身边的。来了一个小吏禀了一句‘刘兵曹已找到了,但头骨破损,尚在昏迷’,就这一句话,刑书他便气急攻心,直接晕了。幸好,悬壶堂洪郎中来得及时,否则......”

“此刘姓兵曹应是在城门外遇见之人,”云鹤笃定道,他看向杜连,“不知郎中为何半夜出现在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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