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1 / 2）

听见姐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楚棠一时激动，没忍住在轿子里探了一下身子，楚顺原本趴在她肩上，一下离了实处，结果就摔了下去，楚棠伸手捞她，没成想人没捞到，自己也搭了上去，两人摔在了一起。

楚棠还在揉自己摔疼的地方，感受到有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为了自己的面子，强忍着疼站起来。

“公主殿下。”一看见她，钟离晚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慌乱地就要下跪。

楚棣老早就预料到她有这反应，眼疾手快抓住她胳膊，托着她，钟离晚这才没跪下去。

楚棣笑着给她解围，“阿棠，看看你，把钟离大人吓成这样，站都站不稳了。”

楚棠脸色很差，看见钟离晚时心里的恨意就止不住迸发，然而她还牢牢记得母皇和她说的话，忍着没有发作，冷淡看着钟离晚，“之前是本宫的不是，这些东西你收下吧。”

说完，唤来一个宫人，“再去拿几套宫装一些药过来，让本宫殿里的人送一副步辇来。”

宫人不迭应下，不到一刻，她宫殿里的掌事就带着步辇和伤药过来了，以为这些东西是楚棠要用，紧张地上下打量她，“殿下没有受伤吧？”

“本宫没事，这些不是本宫用的。”楚棠摇头，让掌事把东西拿给钟离晚。“钟离大人受伤，身子骨不好，伤好之前，不用过来宫里当值了，至于今日，就坐这步辇下朝吧。”

只有皇族和陛下特封的一等功臣才能有资格坐步辇，钟离晚哪里敢坐，下意识要拒绝，抬头看见楚棠越来越冷的脸色，推辞的话咽下去，低头乖乖接受好意。“臣多谢公主殿下。”

“好了，送钟离大人出宫。”楚棠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去，她怕再多看一刻，就忍不住又抽她一顿。

宫人们抬着钟离晚离开，走出一段路后，她回头看，看见高大的宫墙巍峨耸立，楚棠站在宫墙的阴影下，渐渐地看不到了。

钟离晚抱紧怀里一包袱的宫装，垂下眼睛。公主脾气火爆，这是她在进揽月宫之前就被告知的事，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好，以至于得罪了公主，让她对自己这样喜怒无常。

钟离晚住的地方叫长乐坊，是贫民和平民混居的地方，里面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偷鸡摸狗，男盗女.娼，见得到的，见不到的事，都三不五十在这里发生，钟离晚不想让公主殿里的人见识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谈，在离坊门还有一段路的地方，让宫人们把她放了下去。“我到了，劳烦各位了。”

说话间，从公主给的一包银子里取了两块给了靠近她的宫人，对他们道谢。“这些钱给各位买酒吃吧。”

宫人喜笑颜开地说了几句吉祥话，麻利地把东西收了，那速度让钟离晚看了咋舌不已，心想如果是她的话，恐怕还得再推辞好几下才能收下呢，怪不得自己穷得没边，这人要脸树要皮，厚脸皮的人才能大富大贵，然而她脸皮薄得很，穷也是没办法的事。

天已经黑透了，早春的晚间还是很冷，钟离晚抱着一大包东西下了步辇，宫人们对她行了个礼，便回去复命了。

巷口的风像是针一样，刺得人骨头都疼。

钟离晚抱着东西哆哆嗦嗦走了好一段路，看见前头熟悉的微光，心里暖流缓缓流淌，快步走上前去，迎向打着灯笼的人，“娘。”

“怎么现在才回来？”李氏担忧地摸向女儿的胳膊，摸到一片冰凉，心疼道，“今天早上娘还念叨呢，外边天冷了，你就只穿一件薄宫衣，怨不得冷呢，娘热了菜汤，咱们赶紧回去。”

钟离晚任由她娘牵着，乖乖地跟她娘回家。

说是家，其实也是租来住的地方。

京城寸土寸金，西边的突厥人党项人契丹人等等，西南的天竺人，东边的东洋人高丽人，还有南边的陆腊人南诏人，天南地北的人都在京城这偌大的地方谋生，大道宽有几十尺，能平行走好几辆马车，都城里的宫殿楼阁更是数不胜数，然而这也是富家子弟可以享受的地方，至于她们没有钱的人，能用几个铜板租住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已经算是老天的恩赐了。

长乐坊是穷人的乐土，虽如此说，这里租一间小院子也要二两四钱，三十两银子可以租一年。

她娘替人没日没夜的做工，钟离晚则靠着替人润笔以及卖字画，母女俩拼命干，才勉强攒够了钟离晚读书和科考需要的钱，在钟离晚中了状元授职，有了俸禄后，便带着娘亲租下了一间小院，住了下来。

刚刚回到她们住的小院，点上油灯，李氏小心翼翼地把家里唯一值钱点的灯笼放好，正要去给女儿端饭菜，转头看见了女儿的后背，眼眶立即红了。“苦儿，你转过来……你后背是怎么回事？”

“当差时惹到了公主。”背后的伤怎么样都是瞒不过的，钟离晚也没想瞒着自己娘亲，只能实话实说。

听见是公主，李氏也没能奈何，倒了热水，小心翼翼过来替女儿脱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