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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布囊上绣的像是梵文,你不是中原人”

少女摇了摇头,“我家就在临安,这布囊是个老先生给我的姐姐看的懂上面的字”

“看不懂。”当着侍从的面,长陵自不便多说,但瞧这姑娘空有一身蛮力,连轻功也不会,想必不是师父的徒弟,可这布囊万一真是师父所赠,从她身上打听出师父行踪也尚未可知。

长陵将铜板倒回铁盘内,余下两枚连同布囊一并塞入自己的衣兜中,“半袋豆子就值两文,多了我也不需要。”

少女看她收了钱,这才松了一口气,侍从远远看到街尾的一道身影,提醒道:“南姑娘,公子爷已经回来了。我们还要赶路金陵”

“你们也去金陵我也是诶不过姐姐一看就是贵人,自不会和我同行的”

长陵看她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满满的机灵样,“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叫周沁。”

“周沁。”长陵低声重复了一次,点了一下头,“好,到了金陵,有缘自会相见,你就此留步吧。”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金陵

“公子这次心脉确实受了重挫,好在有人及时替你疏通了督脉, 接下来得静心调养一段时日, 不可大意”

肖长老将叶麒心俞血上的银针缓缓抽出, 又扎入了督俞血上, “可惜任脉未通, 要不然老夫还能试试以任督二脉为契疏通阳维脉”

叶麒打了个喷嚏。这三月的武陵山还残留着冬日的料峭,风一丝一丝的渗过门缝,时有时无的拂过他赤、裸、裸的膀子,饶是这床榻边摆了一排炭炉子, 后背还是激出了鸡皮疙瘩:“还以为这回又捡回了一条命,听您老这话意, 我还是活不久了”

“公子这淤滞之症毕竟是先天宿疾虽说你年少遇到了肯传功助你通脉的高人, 可这股内劲实在霸道至极, 这十一年来,纵使有人肯心甘情愿渡送功力, 也无法与之融汇”

肖尹将针一根根取下,哑着嗓子问:“这回为你运功疗伤之人究竟是谁此人既可疏你督脉, 说不定也有可能”

“这就别想了。”叶麒匆匆套上了衣裳, 一边系衣带一边下了床踱到桌边,拎起茶壶对嘴灌了几口热水, “您就照直说吧, 我现在这么个情况, 还能活多久”

“往好处想, 一年半载是没有妨碍了, 若是在此期间能寻到此内功的修行之法,自可再往下多延数年”肖尹也站起身来,“当然,这天下之大,也并非没有起死回骸的杏林圣手,假若公子有缘”

“行了长老,您身为灵宝阁阁主,东夏第一圣手,车轱辘话年年说,听的人只会觉得更绝望好吧”叶麒手心搓揉着手心,难得揉出了点温意,“一年半载已是赚大发了,我很知足。倒是您,眼睛怎么老眯着,是不是毒还没解清”

“瞎了大半个月,见光还是有些不适应,过些日子就好了终究是染过毒的,我上了岁数倒无妨,可惜了那些年轻的小辈,今后瞧远点的地方兴许就不如过去利索了”肖尹低头叹了一口气,一抬眼,发觉叶麒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离自己三丈远的位置,朝自己竖起了食指和中指,“长老,这是几”

肖尹:“”

叶麒摊了摊手:“远的嘛瞧不清就瞧不清呗,关键是走到跟前的人得擦亮了眼认清楚,东夏武林这次连头搭尾的跳到坑里去,人没给一锅端了已经客气了经了这事,以后八大门派谁还敢轻视灵宝阁,哼哼,您就不给药,让他们眯着眼闯江湖吧。”

肖尹摇头失笑:“这次你将八大掌门救出水火,又斩去明月舟攻境的源头,眼下不仅是江湖人,就是百姓都对贺家军敬重有加,等回到金陵,皇上的勋赏是少不了了”

“勋赏”叶麒一把推开房门,风卷着落梅,萧萧瑟瑟的拍打在衣裳上,“这次出门前,我还给陛下递了封遗书来着,也不知他看我这么全须全尾的回去,会不会有些惊喜呢”

人都说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腥风战乱的年代,秦淮河畔都充斥那种霓裳一曲、水袖清扬的气质,何况是新朝盛年,光是穿过这一条十丈阔的建康街,几乎快被那一摞摞的千奇百怪闪花了眼。

这是指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长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年少没赶上好时候,所到之处不是孤村清苦,就是黄昏血染沙,南方富庶之地还真没怎么走动,倒是去过长安就是当时尽顾着攻打皇宫了,一直没来得及去街上晃晃。

“金陵城的花哨玩意儿还真是不少”马车的窗轩敞着,长陵支着腮靠在上边,目光正好落在前方的绣楼上,但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凭栏而站,楼下围着一大群男人,正跃跃欲试的仰着头,不知在瞅个啥劲,“那是做什么”

符宴归本来在看书,闻言抬头瞥了一眼,“是福威镖局傅镖头的女儿,抛绣选婿。”

“哦,我知道,就是那种”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个红衣女子举起一个铜盆,用力甩出一枚红彤彤发着光的火球来刹那间,底下的男人纷纷飞身跃起,个个皆徒手去抢,窜的最高的青年刚一触着,就被火球灼的嗷嗷叫,忍了忍没忍下去,往后一掷,一拨人又争先恐后的夺了起来。

马车匆匆而过,绣楼下的傻大个们一边惨叫一边拼命,长陵食指一抬,“你刚说抛什么来着”

“绣球。一般也就是带刺或开刃的刀球,烧成炭的确实少见,”符宴归见怪不怪的翻了一页书,“傅镖头择婿的门槛是高了些,两个月也扔过一次,可惜接着的那位公子双手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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