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推12（2 / 2）

“你失约是事实。”已经困得可以马上入睡的流川用自己都惊讶的耐心跟他解释。

“但是——”

左前方的乘客揭开遮在脸上的杂志，朝他们发出不满的提示。

“就这样吧，你别吵了。”他说完重新戴上耳机，继而用睡眠消磨这段旅途。

旅游巴士到达车站已过了夜间十点，流川坐上一辆开往霞丘町的出租车，泽北则登上了另一个方向的公交车。

出租车费很贵，但贵不过时间。流川回到集训场地的篮球馆时，所有的集训队伍都已离开，好在场馆没有关门。

向值夜门卫说明情况后，他在门口擦干净篮球鞋，随即开始今天的训练。

没有队伍进行集训的场馆默许可以使用，只是电源一过规定时间会被切断。他感觉才练了一会投篮，篮球馆里的灯光就骤然熄灭。

球场上的线在窗外投射进来的淡淡月光中呈现出一钩幽暗的白色。流川站在罚球线抬手射篮，第一个球进了，第二个球也进了。他再退到三分线，向几乎看不清楚的篮筐投出一球。

篮球碰到篮板后弹开，一直滚落到场馆墙角。

他走过去捡起球，等走回场上，周遭愈发昏暗，连白线也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没法再练下去了。

自从下定决心要打篮球，流川每天至少要练三小时球，从国中开始训练量只增不减，除非特殊情况从不间断。

但是今天练习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四十分钟？

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他没能完成应有的训练量，就跟泽北失约一样已是既定事实。

流川想到这里觉得泽北说得对，他应该是要有点反应的。国中二年级时他在校级联赛决赛当天睡过头迟到，被教练老师处罚赛后一周不许训练，当时同样在篮球社担任经理人的彩子学姐悄悄在社团活动结束后给他留门，还帮他向家里解释为什么要晚几个小时回家。国中三年级时有人为了点无聊的事情——也许是某个女生的情书之类，他记不太清了——将他堵在活动室，恶言恶语啰嗦一番后勒令流川不要再靠近哪个班的哪个人，为此耽误了他的训练时间，下场就是被他揍得从此见到他就绕道走。

他无法忍受任何人或事打扰他的篮球训练，奇怪的是今天泽北荣治浪费了他一整天的时间，而他竟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是因为泽北好心收留过他一晚还帮他缓解过抽筋的事？那倒还不至于。

看来人总是会成长的。流川想。

本就算是休息日的八月二十二日在意料之外的无所事事中过去。八月二十三日，流川枫比平常早起半小时，慢跑、力量平衡、协调训练、控球练习、投篮练习，全部做过一遍后感觉心情舒畅。

他甚至分出了部分午睡时间用于训练。昨天漫长的旅程让他的睡眠得到了充分补充，训练间隙还鲜见地加入了集训成员们的闲聊队伍。

他们在聊下周三即将在体育频道播出的梦之队特辑，流川听了一会后发觉就是他在广播里听到的那个节目。

这回他记住了播出时间，尽管迟得与他的睡眠点完美错过。

“流川，到时一起看吧。”队友们跟他说，“你从补习班回来也赶得上时间。”

“哦，好。”他说。